拓跋玹淡冷挑眉看她腰侧的伤,“你们不是找凤魔么,本皇子可是好心让你们轻易找到了。”
寂云捂住伤口,想到自己和风无涯这些时日以来愚蠢的奔忙,不禁咯咯笑起来。
“皇后娘娘还当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咯咯咯……我们来杀苏妙音,你竟来杀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咯咯咯……”她笑得前仰后合,冷如鬼魅。
拓跋玹懒得与她多言,只问,“想死,还是想活?”
“我还有活路么?”
“去见父皇,揭露萧穗的所作所为,说出倾天阁所有的秘密,本皇子饶你不死。”拓跋玹看向风无涯离开的方向,“风无涯重伤,断不会来冒险救你。”
“哈哈哈……七殿下未太小瞧寂云了!”寂云自靴筒拔出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
拓跋玹没有再看她,“别让这人的血弄脏大周的路,烧成灰烬。”
“是。”
尸体被泼了火油,火苗一跳,蹿出一人高。
这边酒楼庭院,妙音自三十多个酒席间应酬一圈,端着烤肉返回主人席位上。
“这羊肉撒了梓然和胡椒才够味儿!梓月你快尝尝……”
说话间,她才注意到,赫连霓身边的位子竟是空的。
她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没有寻到拓跋玹的身影,就看向赫连遥,“七殿下走了?”
“去更衣了。”
妙音坐下,却是知道,古人将“如厕”“去洗手间”都称作文雅的“更衣”。
赫连遥趁她恍惚,起身偷了她盘子里一片肉塞进嘴巴里,“嗯,的确好吃,妙音你也太会吃了!”
“别偷我的,你自己拿去,厨子烤了好多呢!”
赫连霓见她心不在焉,笑道,“不必管玹儿,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能丢了不成?”
“我的确多管闲事了。”妙音挑眉自嘲一笑,“有公主殿下这需要照顾的孕妇在,他自然是不会跑太远的。”
“玹儿素来极会照顾人,我有孕在身,也拖累他了。”赫连霓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然被当成情敌,特往妙音身边挪了挪,“梵王带来的那几位琴师甚好,妙音你可善歌舞?”
“公主殿下太过着急了吧!”这是宣战呢,还是挑衅?
江梓月见妙音脸色不对,忙按住她的手臂,对赫连霓道:“歌舞这些小事儿难不倒梓月,妹妹忙了一个晚上已经累了,公主殿下就别为难她了。”
妙音仰头喝下一盅酒,就按住江梓月的肩臂起身,大步穿过席位,活动了一下手指,坐在放着筝的琴架前,指尖划过琴弦,满园说话声戛然而止,给荡气回肠的琴声让出一片宁静。
拓跋玹自林中钻出来,整了整斗篷和袍服,一抬头,就见女子正在席位环绕的琴筝前惊艳地唱道:“……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墨色轻染气节弘,隐约香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