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骁愤怒地扯了被子丢在地上,阴沉地怒瞪福七,“你少给本官卖关子!有话直说!”
福七恭敬俯首,“大人息怒!小姐平日身在囚笼,压根儿没有接近七殿下的机会……这怎么好好的,小姐就出现在七殿下的床榻上呢?且七殿下竟毫无嫌弃地要了您女儿……”
苏骁顿时冷静下来,“此事是有人刻意安排?”
“若非刻意安排,难不成是尚书大人您僭越我们七殿下这无甚权势的大魏质子不成?”
苏骁嫌恶地冷笑,“本官素来对七殿下避之不及,更不敢高攀。”
妙音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这才明白,拓跋玹平日与苏家是真的没有交际。
福七忙道,“七殿下刚才对奴才说,请苏大人去中军大帐叙话,要给您一个交代,不如,您就带苏小姐一起过去吧。”
“本官只想知道幕后真凶是谁,无需七殿下交代什么。”苏骁拉着妙音就走。
妙音却不想放手,那是她的亲老公,她不抓紧,那位郡主赵明霜铁定明抢!“爹,女儿的名节事小,您的颜面事大,咱们必须向拓跋玹要一个正儿八经的交代!”
苏骁因女儿这番聪敏的话,又惊又喜。这丫头不只是因祸得福恢复了神智,还很为他和苏家着想!
“傻丫头,七殿下实非良配!就算他跪下来求着娶你,爹也不同意。”
“为何?”
“爹不能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七殿下*身中冰蚕寒毒,传说只有凤火珠可解,怕是过不了几年就死了。”
冰蚕寒毒?凤火珠?过不了几年就死?
妙音只觉自己千辛万苦爬上悬崖,刚看到一线生机,又被推入了崖底的黑渊。
拓跋玹的疏冷,拓跋玹的话,拓跋玹自她指缝间甜暖的笑,她一时间无法分辨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更无法克制身子的颤抖,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隐隐明白了一些事,却又理顺不清。
苏骁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有些悲悯地摇头叹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凤火珠?不过是可笑的传说罢了,就算真的有,大魏皇后和储君,也不可能让七殿下这质子得到凤火珠。”
妙音心头哽得难受, “爹,大魏皇后和储君为何不让他得到凤火珠?”
“七殿下是魏帝最疼爱的儿子,魏帝曾想册封七殿下为储君,大魏皇后在七殿下床上放了一颗冰蚕,那年,他只有五岁——可怜呐!生在皇族,长在皇族,随时都会死!”
苏骁又是长长一叹,环住女儿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丫头,你此次痊愈,不知能康复几时,你可要活明白些,莫要陷入大魏的皇族纷争!”
妙音没应,却想不通,为何苏骁竟不知传说中的凤火珠就在自己女儿体内,拓跋玹说那东西是她自娘胎里带来的,难道不是么?
拓跋玹说那番与她素无瓜葛、萍水相逢的话,竟真的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她是拓跋玹藏在苏家的“药罐子”,他覆手在她腹部,汲取她体内凤火珠的力量,就可缓解冰蚕寒毒?
她对他如此重要,却故意装作对她疏远,原来是怕旁人疑心她是他最重要的“解药”,也为避开大魏皇后和太子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