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朝宣会过继,也是如此,你宁可将太子交给尹国公,交在皇后的手上,也不愿让太师一门,对他有插手的机会。”
一言一句,安康步步进逼,质问着文德,“文德,你是从什麽时候,变得这样疑心?”
大魏皇帝,独孤文德,这个自己深爱了多少年的女子,眼下,却彷佛不认识了一般。
“朕疑心?” 文德摆过头,也看着安康,“你倒是说说,朕如何能不疑心?”
“姜启堂与姜玗祥,父子同朝为官,皆官列一品,姜灵宛又为我大魏生下三个独孤氏子嗣,你说,如此情势,朕如何能不将太子过继给续卿,由续卿带着?”
“你竟还说朕疑心”
文德拉住安康,在她质疑自己的眼神之前,重复说了一回,“朕敢说,自己从没疑心过灵宛。”
安康盯着她,神色漠然,“自然不是灵宛” 明知道会激怒文德,可安康只顿了一顿,还是说出深埋在心中,许久的话,
“你猜忌的,是姜玗祥。”
“一直以来,你就是无法像信任尹国公和皇后一般,信任太师和玗祥。”
玗祥......要不是听见安康这样说到姜玗祥,文德都快忘了,从前,安康就是这样与姜玗祥互相称呼。
她抬头,怒瞪着安康,“姜御史。” 任命姜玗祥为丞相的诏书,还未颁布,此时他还是御史大夫,文德沉声道,是要让安康改口。
文德的双眼,是油然而生的醋意,当年种种,拂不去的过往,又重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安康被她这样一提,冷笑了道,“你在本宫面前,都是直唤皇后的名字,为何本宫就要为了你,改这个口?”
“续卿和朕是成了婚的,和姜玗祥能一样吗?” 安康就是不愿,文德怒了,大声喝斥。
“在本宫看来,是一样的。” 安康抬头,无惧於她的怒意,“你以为本宫就不在意?”
“你能,本宫也能。”
说到姜玗祥,文德压不住怒火,“你和姜玗祥,当年是如何,” 望着安康,文德握住她的手,
“朕不是没看过,他进你的房。”
以前,文德还住在安康府,她亲眼看着,姜玗祥和安康,成日谈笑,甚是亲密。於檐廊之下,於院中,文德不知伤心难过多少个夜晚,可自己还年幼,也只能视而不见,暗中隐忍。
摊开过往。安康不语,虽是沉默,可没有逃避文德的眼神,
“你不要告诉本宫,你没带人回过房。” 思了许久,安康说道,她用力,抽出文德握住自己的手。
“何况,本宫也没与他如何。”
竟要为了姜玗祥,解释至此......文德那双深邃的眼睛,曾经打动着自己,可如今却是那般陌生。
“从他的眼神,朕便知道,他从未忘情於你,” 文德沉声说着,移开目光,一手握住桌案上的空杯,
“而你为了他,竟然不惜与朕如此。” 她将手上的空杯,紧紧握着。
原本,介意姜玗祥也没什麽,可安康被文德的阴阳怪气,是气到了,
“本宫不只是为了他,更是为了灵宛,” 她同样凛然,语气之中没有一点的退让,“本宫告诉你,你要杀灵宛,除非先杀了本宫。”
文德听着,抬起头,几乎是全身都在发抖,“朕没有想伤害灵宛,朕一直在想着办法,” 她说道,
“你为何要这样误会朕?”
今日前来,就是想和安康商量,不想竟是僵成如此,文德觉得安康是误解了自己。
“你会说与本宫,便是动过这个念头,” 这样的说词,安康不接受,没有给文德一丝一毫闪躲的空隙,
“这些年,在姜尹之间,你是如何偏心尹国公,本宫都看在眼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可这一回,玗祥和灵宛,本宫不会让你擅自作主。”
“你还提他” 听见安康又提姜玗祥的名字,文德双眼冒的,全是火光。
一气之下,将手中所握的空杯,举在空中。
“文德,劝你不要,” 安康知道她想摔杯,认真看着她,“这世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本宫的面前,这样放肆,”
“就算是你,也不行。” 安康冷言,双眼之中,没有留下一点的情面。
文德咬着牙,看着她,举在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朕知道了” 她低声道。
“文德,本宫不是皇后,不会像她那般,对你百般顺从。” 站在远处,安康没有迎上前,她看着未消气的文德,还是冰冷的语气,
“你先回宫吧,本宫今日不想见到你。”
“不用你说,朕也是此意。” 只看了安康一眼,文德将空杯用力一放,踏出房门。
临走前,大力关上了木门,“朕就不该和你提这件事。” 从房门外,她边走,边大声说道。
安康哪里示弱,“沉香,熄灯。” 知文德还没走远,她直接唤进沉香,灭下房里所有的烛火。
文德在院中,看着瞬时一暗的房内,气得转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