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等皇上吗?” 沉香微步,走在安康的身旁,低语问道。
刚送完天瑰回偏殿,走在回自家马车之道上,月光之下,主仆二人迎着清风,倾耳而谈。
“不用,” 安康笑了笑,“本宫先回府。” 马车前,安康毫不犹豫,被沉香扶着,踏上了阶。
坐在她旁,沉香有些困惑。“怎麽了?” 安康见她闷不吭声,关心了问。
“方才,奴婢见祠堂内,烛火还是亮着,应是皇上在里......” 沉香欲言又止,看向安康,“长公主为何不进去見見?”
车轮缓缓而动,往前行进,马蹄声哒哒震着。
安康被沉香问道,瞬时一愣,“怎麽你和天瑰,都跟本宫问到了文德?” 她的眉间,些微用力,虽是反问,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康的疑问,沉香自然是回答不了,她望着安康,仅是不解为何皇上生辰,这样重要的日子,皇上和长公主却是不只没待在一起,还刻意避了开。
“文德不是一个人在祠堂,” 安康察觉沉香内心的困惑,眼弯一笑,“她若是独自一人,听见本宫和天瑰说话,应是会出来,迎了本宫。”
“依本宫想,她不是和文礼在一同,就是皇后。”
才刚向天瑰说完长年尘封於心,有关自己和文德之间,安康今日索性把心一放,耐着性子,向沉香慢慢解释道。
“可长公主不想和皇上在一起吗,” 安康说的,沉香哪里懂得,她听的一愣一愣,摇头晃脑,不是很能明白,“过去几年,生辰,皇上都是和您一起过的。”
她单纯是想看见长公主和皇上待在一起,并没有像天瑰有那麽多情感上的,为何要或是为何不要。
“本宫当然想,” 见沉香对於文德,似乎是比自己还要操烦,安康笑着和她说,“等皇上忙完,要来自会来。”
“可您方才说,皇上可能是和皇后在一起。” 在安康面前,支吾言道皇后二字,沉香的神情,略显了不安。
“恩......”
问到了皇后......是不好答,安康思忖,该怎麽回。一个晚上,竟要从自己口中,说到皇后这麽多回,确实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有些话,本宫不知如何说,”
沉香,虽是贴身侍女,可她六岁时就进了宫,而後也一直陪在安康的身旁,安康与她之间不只是主仆,有时较像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况且,沉香不是天瑰,对着天瑰,安康还需要多一层顾虑。
安康是认真想着,该如何向沉香表明自己的内心真意,
“假若,文德真是和皇后在祠堂说话,本宫想,今晚她应是不会来找本宫的。”
马车驶出了宫,前头的马夫,快马一鞭,长公主府的马车,於星夜之中,驰行於大凉的街道。
“你别多想,本宫的意思,不是说皇上会和皇后怎麽,” 沉香听见安康说,皇后和皇后一起,还可能因此今晚就不来,心里急得不行,安康见了,连忙说道。
“她今日和皇后,定是说到有关尹氏的处置,依本宫的猜想,是不会太好。” 她扶着额,深思虑着,也不知这样说,沉香究竟听不听得明白。
议婚,只是表面上初始之因,问题的症结,还是在於臣子的反动之心。同理而言,尹思衍事小,太子事大,对文德来说,最难以接受的,是太子竟与朝臣勾结,公然挑战她。
“按皇上的性子,是不会想让本宫见到她不好受。”
其实,安康从来没想过,要去向他人说到这些。她觉得自己和文德,是很理所当然的一起,就如同文德,也未曾过问她,或是多做什麽,只是一直陪在自己的身旁,逗着自己。
“总之,你别多想,本宫相信,皇上定会尽全力,守护好大魏,守护好本宫就是。”
实在是不知怎麽说了,即便是对着沉香,安康还是决定将话就说到这里,不再往下。
恰巧,也回到了府里,安康下车,走回了房。一夜折腾,安康累极了,她让沉香先去浴池备着,想尽快褪去身上厚重的华服,沐浴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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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文德被续卿这句话困着思绪,仍走不出祠堂,她灭了堂内所有的烛火,一个人坐在地上沉思。
“皇姊,” 文礼推开门,走了进来,“人,全都抓了起来,押在天牢。” 他见里头一片漆黑,虽是讶异,但没敢点上蜡烛,待眼睛习惯黑暗後,坐在了文德的面前,凝视着她。
“皇姊,听见了吗?” 他微微倾身,向文德确认道。
“恩,朕在听。” 文德应着,她抬眉空望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姜御史正在审问,估计用不了不久,便可向您呈上证供。”
“恩” 文德点头,还是轻应。
“怎麽了?”
尹思衍的事情,是已经解决了大半,文礼如释重负,可他见文德的神情还是凝重,不禁问道。
“文礼,朕问你,”文德拿起手上,始皇独孤解元写下的的亲笔祖制,问向文礼,
“朕,是不是如朝宣所说,才是那个乱我宗室之人?”
文礼闻言一惊,“何出此言?” 此话之荒唐,他回也没回,只想知道为何文德会这样说,“朝宣的话,你也听?”
自续卿走後,再至文礼走进,文德根本就不清楚是过了多久,加上外头夜深,早已不知是几时几刻。
她只感觉,今晚自己是无一点的睡意。
“皇后,要朕废了她。” 文德的神情并无变化,说完後,叹了口气,身子向後靠在了墙,
“你也清楚,一旦废后,尹氏再无力撑起朝中,到时姜启堂一人,握着三个我独孤氏的子嗣,便是权倾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