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日,两人都未再提过行房之事。
怎麽说呢......文德还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从她那夜的反应,续卿如今想来,觉得自己几乎可以肯定,她的心里大约是有了别的女子,估计,就是那个替她系上系结的人......
续卿是念过书且明白事理的,性子又沉着,她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这件事情急不得。
只是没想到才刚成亲,自己就要这样使着小女子的心思,续卿感到有些无奈。她走到院中,抬头看着天空,想起早逝的母亲。别的女子,待嫁之时,都有母亲教导那些夫妻相处之道,可她没有,只能靠自己摸索。
若是母亲还在,说不定就可以帮自己解决眼前的难题了.......想到母亲,霎时间,续卿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说不定能够正中文德下怀之计。
眼看今日天气不错,既然决定了,续卿也不罗嗦,算好文德下朝的时间,就把霜月唤来。
续卿告诉霜月,今日想去母亲的坟上看看,让她先去准备着。
“太子妃怎麽突然想到要去看太夫人了!?” 霜月显得很是吃惊。
霜月是续卿的贴身侍女,对於太子和太子妃之间房事的矛盾自然是知情的,她也烦恼着,不知道怎麽可以帮得上忙,却没想到太子妃此时竟想去看已经走了许多年的母亲。
不过,吃惊归吃惊,霜月还是立刻去备车了。备好车,主仆二人正当出门,如续卿所料,在东宫门口就遇上了刚下朝的文德。
“上哪去?” 文德问。
霜月向文德禀明去处。
文德一听续卿是要去看已逝的母亲,眼神一变,沈默许久。
“孤可以一同去吗?” 文德开口问,眼睛看往一旁站着的续卿。
霜月抬头瞧了瞧自己的主子。
续卿假意思考了一会儿,朝文德点点头,文德立刻跟在她身後又走出了门,连衣服都没换,还是一身沉重的朝服。
续卿像是发现了,上车前向文德说,“先去更衣吧,伤还没好全呢。”
“无碍。” 文德微笑着答,顺手便扶着续卿一同上了车。
霜月在旁见着文德的贴心,心里喜滋滋的。
续卿的母亲,葬在大凉城郊外的一片山头,美景茂林,很有诗意,一点悲戚之情也没有。续卿站在母亲的坟前,双手合十,想起幼时往事,还是禁不住地红了眼眶。
文德安静地在续卿身旁看着。
“谢谢你,文德。” 续卿突然说道,眼睛还是直视着母亲的坟头。
“何出此言?” 文德不解地问。
而且,这还是第一次听见续卿唤自己的名字,有点不太习惯。
续卿站在坟前,仍合着掌。虽然是在自己巧意安排之下,文德才会一同前来,可文德果真如自己所想,主动开口请求一同前来祭拜,这份心,已足够令她感动了。
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要真的说起来,未肉麻了些。
文德只见续卿抿嘴一笑,摇了摇头,“没什麽。” 她说。
对这样寡言的对谈已经习惯,文德凝视着已经长了些许杂草的坟头,自顾自地蹲了下来,“孤的母亲,也是在孤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她说,一边动手清了清坟头两旁的杂草。
续卿低下头,默默听着。
“孤的母亲,出身卑微,非但入不得祠堂,连个坟头都没有,怕犯忌讳,孤不能提起她,只能在心里想着她。” 文德平静地说着。
“说要想着,可是孤却是连她长什麽样都记不清了......” 文德拍了拍衣袖,站起了身,茫茫看着前方。
“你既已与孤成亲,你的母亲也可以说是孤的母亲,以後若是还来,就叫上孤吧,孤陪你一起,好吗?”
文德的话说得很柔,随风飘荡,自然也飘进了续卿的心里,埋入了心房深处。
续卿还是一样沉静,脸上不见任何波澜,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
经过这些日子,文德觉得自己算是有些懂她了,她笑笑道,“太子妃这是应允了。”
续卿回笑着看她,文德笑得很暖,眼神中尽是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