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孙秀才立即开口打断了秦思源的话,对着赵清婉没了好声气:“你这妇人,恁的不知羞耻,你可知夫死从子,既是你儿子不同意你改嫁,你就该安心给你当家的守寡,居然还想倒打一耙去衙门告儿女忤逆?我必得给老父母(指县官)写个帖子……”
孙秀才这一说,不仅赵清婉慌了起来,就是街正脸上也不好过,要是孙秀才真把帖子写到老父母那里,怕是这事就要传遍应城了,他这街正也出名了;他一时又不好跟孙秀才说道,赶紧拿眼去看秦思源。
秦思源连忙拉了妹妹站起来,先给孙秀才深深行了一礼:“思源感谢各位叔伯相帮,为我家里这些事体,累了各位叔伯这些时辰。爹爹刚去,娘亲不安于室,思源虽不想家丑外扬,可捱得过初一,捱不过十五,只求各位叔伯就在此做个见证,只当我秦家没有娶过此妇,只当小子和妹妹没有此母,娘亲要分家而去,都由得她去吧!”
这话一说,就是愿意让赵清婉分了家产去改嫁了!街正几人都愣住了,孙秀才却拍手叫了声好:“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她既然执意要分了家产去改嫁,就是跟你秦家没有干系了,我这就为你写这断绝书!”他生怕为着前头那话,着了污点,此刻格外义正词严起来。
秦云昭连忙一溜烟跑进房里取了笔墨纸砚出来侍候了,孙秀才立即一挥而就,写了两份断绝书出来,赵清婉众目睽睽下臊得不敢抬头,哭哭啼啼地签了花押,按了手印,秦思源与秦云昭两个也签字画押摁了手印,在场的众人都做了个证人画押俱全了,这才各拿一份。
秦思源虽不能为父休妻,可这断绝书一写,赵清婉就跟秦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清婉接了断绝书,当下含羞带怒,也不等杨婆子使人来接,回房取了个包裹就掩面走了出去。她本想多拿些银子,初到商家的时候也好重手打赏收拢人,尽快立住脚跟,却没想到反而白受了一场气,丢了脸面,当下挽了包袱错脚就往外面走了。
秦思源仔细收了断绝书,得知街正已经帮他把骡车雇来了,当即就向街正和几位街坊辞行,等梁婆子做好午饭,兄妹俩请了车夫进来,一起饱饱吃了一餐,把梁婆子的月钱也结了。
他本来只是请托了梁婆子见机帮他在街正面前说几句话,没想到梁婆子着实把赵清婉的事给抖了出来,心里自然很是感激,因此要多送一个月的月钱感谢她刚才的相帮。
梁婆子坚辞不肯受,这两个孩子打算千里迢迢去投亲,穷家富路的,身上可得尽量多带些钱。秦思源见碍不过,只得把了些不方便带上远路的小家什送与她,梁婆子这才受了,千谢万谢地走了。
古代没suv更没有宽大的后备箱,秦云昭只挑拣了几身经穿的外衣出来,剩下那些华而不实的都打了个大包裹,连着赵清婉一时惶急夺门而出,丢在这儿的一大包衣服,一古脑儿地都搬上车,经过当铺的时候就押作了死当,居然也卖得了十八两多银子。
秦云昭咋咋舌,笑眯眯地抱了细软,跟着哥哥上了车。她本来是想取了银票,就让赵清婉走,她等到晚间再寻去偷偷划了赵清婉的脸,看那女人没了姿色又没了银钱还怎么过活,没想到哥哥想得更妥当,直接来了这一招斩草除根,从此这赵清婉跟他们就算路人了,也由得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