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还咋地?”李凤英爸见越说越不像话,忙打断了他,“甭一天咋咋呼呼的,火葬场哪个是你整死的?一天天看把你能耐的……”
李卫民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憋的脸红脖子粗,看了眼旁边还坐着的儿子和儿媳妇,朝他爸递眼色,好歹给他留点面子不是?
李凤英爸训斥了几句也就没再深说,毕竟是自家儿子,再说他对这事心里也不痛快,不过这话当着女婿的面不能这么说。
客厅紧挨着厨房,李凤英洗碗的动作一顿,来之前她也担心大哥会训斥邵连仁,但实际上这事也不能全怪他,当初是她最后拍板定案的。
虽说她嘴里一直埋怨邵连仁,但事实就是事实,而且他也怕邵连仁心里存了个疙瘩,这会就要出去,被李凤英妈制止了。
“让你爸说说他也行。”李凤英妈小声道:“这事是老邵家不地道,虽说是事过去了,可咱不能不防备着下回。你要怕女婿心里有疙瘩,回去的时候跟他好好说说就行了。”
有些话闺女不方便说,这个恶人就只能由娘家人来做。
李凤英也明白这个道理,拿起碗继续洗。
“亲哥们之间有啥事互相帮衬着没错,这说明女婿仁义。”李凤英爸话锋一转,“不过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帮了一回不能帮一辈子,这样也容易养成依赖性和惰性,该是自己的责任总要自己去面对……”
李凤英爸退休前曾是小学老师,水平是有的,一番话说的更能让人接受。
邵连仁连连点头。
晚上,邵迎春一家离开了李家回去自个家里。
李凤英想起之前爸和哥哥对邵连仁说的那些话,试探着说了家里田地的事,“军子结婚的礼钱听说他爷奶出了一半,马上这两年民子也快说媳妇了,还有迎玉……”
“再说就你二哥二嫂那性子,就算他们有钱也不见得能还给咱们,你看要不就点租子?”
张桂花做手术花了二百三十块钱都是他们出的,种一年地也不过能剩个五六十块钱,还要赶上好年景。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公分,只是单纯出的钱。
要是不趁这机会点租子,估计这辈子他们是甭想要回这笔钱了。
邵连仁也明白这些,又想了想刚才岳父说的话,一咬牙,“成,明天我就跟爹娘说。”
虽说他们三房各自早就分了家,但这么大的事,还是得先知会老人一声。
最好由老人出面,不然……
想想二哥二嫂那胡搅蛮缠的性子,邵连仁也脑袋疼。
李凤英突然又想起个事,“你说军子媳妇真怀上了怎的?”
邵连仁看了她一眼,他一大老爷们,咋还问他这话?
“我就是说王兰这才结婚俩月就怀上了,那当初你二哥他们张罗跟咱换房的时候,不就说军子媳妇怀上了吗?”李凤英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年前九月份的事,到这会都五个半月了,就打她那会刚怀上,这会……”
说着看了眼邵连仁。
军子结婚那天,他媳妇肚子可是平的。
走在前面的邵迎春一直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这会觉得好笑,他们竟然才想起来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