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小子有种,咱们走。”
“孙子,下次再让老子看着你,就没这么便宜了。”
头顶上的狠话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紧接着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这位女同志,你怎么样了,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邵迎春的心剧烈震动,这声音……
抬眸,熟悉的眉眼映入眼帘,年轻男人深邃的眼底写满了担忧。
郝建国?
他怎么变年轻了?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是死了吗,还有她。
“迎春,还好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带着哽咽的女声从旁边传来,一只沾满了黑泥巴的手朝邵迎春的脸摸过来。
透过黑乎乎的手看到后面的主人,赫然是……刘忠华。
顷刻间她那些恶毒的话似翻江倒海般涌来,邵迎春下意识的拍开对方的手,反手一用力,将她推坐在地上。
刚下过雨的地面湿滑泥泞,刘忠华身后刚好是个水坑,她尖叫着坐下去,泥水四溅,她白色的裙子湿了一大片,隐约可见下面红底碎花的短裤,以及两截浑圆笔直的腿。
“啊……”刘忠华双手护住蜷起的膝盖,挂着泥水的脸上又羞又愤,忿恨的眼神在触及到郝建国之后,立即变成委屈,“你怎么能这样?我只是好心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邵迎春看着她那副白莲花的样子就恶心,她总是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博取同情和可怜,来掩饰她恶毒的心肠。
“这位女同志,你这就过分了,她只是关心你,哪怕你不需要也不该推她。”郝建国微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怒意,飞快脱**上的短袖衬衫盖在刘忠华腿上,伸手将她从水坑中拉起来。
好在他里面还穿了件背心,不至于打赤膊。
“谢谢你。”刘忠华在触及到他健壮的手臂,脸颊绯红,站起来的瞬间就抽回了手,下一刻却惊叫一声,“你的手流血了。”
她胡乱的掏出手帕想给他包扎,却发现手帕也湿了,只好转向邵迎春,“迎春,借你的手帕用下行吗?”
而此刻的邵迎春还处在震惊当中。
眼前的一幕是她和郝建国刚认识的时候,因为在清水镇半导体厂当车间主任的大伯,给同样在那里上班,却是当临时工的邵父争取到了一个转正的名额。
邵母让她到东街的供销社买点肉和点心,准备去大伯家道谢,却半路被刘忠华拉到这买文具,结果就遇到了几个**她们的小混混。
是正好路过的郝建国救了她们,他徒手握住对方的刀子,成功吓跑了那些人。
“这位同志流了好多血。”刘忠华见邵迎春还在发愣,急的都快哭了,忙补充道:“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邵迎春回过神,忙拿出手帕递过去,却听到郝建国冷冷的说,“不用了。”
他眼底原本的关切这会变成了不屑。
“那怎么行?”刘忠华拦住要离开的郝建国,不容分说拿过邵迎春的手帕帮他包好,并坚持送他去医院。
隔着两条街就有门诊,郝建国和刘忠华走在前面,邵迎春跟在后面。
到现在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她重生了,重生在一九七五年,她十六岁的夏天。
激越撞击着她的神经,邵迎春想要大喊,上天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就可以阻止悲剧的重演,而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也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