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尸体早就没了,不知道是被人掩埋还是被路过的野兽吃掉,那些残垣断壁也在长年累月的尘土堆积中,慢慢的只剩手臂长短的房顶或者残破的墙留在地面上了,也许再过几百年,这里就什么痕迹都不会剩下了。
顺着记忆,白岳瑶走到一处被杂草覆盖的地方,拿出仙剑,一剑劈出,杂草立刻四分五裂,漏出一角残破的屋顶。
白岳瑶口中念决,一种土系法术,原本埋葬屋子的尘土如同有生命一般,四散开来,漏出一个残破的屋顶。屋檐上挂着一块已经被腐蚀的稀烂的牌子。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是白岳瑶知道上面原本有两个大字“叶府。”这并没有让白岳瑶有任何动容,记忆中的叶府在少爷阿满说娶她之前,对她不好也不坏,但是起码允许她和母亲,用自己的劳动力来换一口饭吃。
白岳瑶的没有停止法术,过了许久,这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白岳瑶在周围布下幻阵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尸体早已不在,还剩一些被侵蚀的一碰就碎的尸骨,白岳瑶看着这些尸骨没有一丝动容,直到看到一具身边有一把仙剑的骸骨的时候,眉头才稍微跳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任何举动。
看着那些熟悉的遗迹,一些不怎么好的记忆涌入了白岳瑶的脑中,她皱了皱眉,无非就是叶家父母责骂她小贱人,娼妓之女,勾引她家儿子的话语,偶尔的打骂对于啊遥来说,算不了什么。因为她承受过比这严重无数倍的伤害。
顺着记忆,白岳瑶走到后院一座枯井边,枯井里的尘土早已被很深,但是对于修真者来说不算什么,她跳了进去,里面都是一些泥土和腐烂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却觉得这里很重要。
她闭上眼,取出那养魂玉,将那团神魂取出,慢慢的按入了自己的额头。
周围的环境似乎时光逆流一般,一点点的慢慢变得鲜活,周遭也不再是那被埋葬了几百年的腐朽的房屋,一切都像活过来了一般。
“啊遥,把这些衣服都洗了!洗不完不许吃饭”一个粗布麻衣,眼神凶狠的妇人说道。
这是寒冬腊月,啊遥端着一盆衣服慢慢的走到了已经被冻得结了冰的河边,手上的冻疮还是软的,在刺骨的水中,手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啊遥!”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啊遥身后响起,啊遥一回头,是一个眉目明亮的少年,记忆中的阿满。
“啊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里洗衣服,跟我走吧,我们去了修仙门派,你就不会再受欺负了。”少年的眼中都是担心。
啊遥抽了抽嘴角,开口却是无情的话语:“我之所以现在要做这些,只是因为你说了不合适的话。做了不合适的事情。若是你想让我好过,还请少爷离我远一点!”
“啊遥!”少年还想说什么,但是啊遥已经低下头不再理他。
少年咬了咬唇,眼中似乎有了主意。
啊遥好不容易洗完一大盆衣服,啃了个冷馒头,回到家已是傍晚,她住在庄子便的一个由稻草和泥土堆砌的小房子,土墙一碰就会掉渣,但是起码可以御寒。
“你这个死丫头,现在才回来,是不是不想让我吃饭了,我就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嫌我是个累赘,那你滚啊,我不需要你装模作样!都知道你是个娼妓生的,你还装什么。”嘶哑的声音响起。
白岳瑶不说话,从篮子中取出一碗已经凉了的菜和一个馒头,放在屋外的灶台上热了一下,才端进屋子。
屋中半躺着一个女人,面容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但是头发已经灰白了,左脸上还有一大块烧伤。
啊遥静静的将饭菜端在床上的矮桌上,还是一句话不说,女人看到白岳瑶却忽然如发疯了一样,用手狠狠的将饭菜扫到地上。只是一个手臂从胳膊处缺了半截。
“你滚,你这个扫把星,我这样都是你害的,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你最好滚得远远地,不要再来刻我了,我被你害的还不惨吗?你滚!”女人嘶声力竭的大叫。
啊遥还是不答话,无喜无悲,仿佛眼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只是慢慢走上前去,将地上的馒头捡了起来,又将地上的菜捡到了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