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弱妇孺团队的男人回来了,可是他们显然没那么好运,他们什么都没弄到,一家子失望极了。小孩拉着妈妈小声叫着:“妈妈,我要吃肉,他们的肉好香啊。”
那个做妈妈的人很为难地看着孩子,为了孩子她只能厚着脸皮去要一点了,她犹豫了一会,就带着孩子怯生生地走过来了。
大家都舍不得把手里的肉分这个孩子一点,因为本来就没多少肉,他们有11个人,三只鸟也不大,只是吃了一些内脏笋汤才觉得饱腹。
阿齐兹看了眼这对可怜的mǔ_zǐ,把手里的半个兔子都给他们了。
那对mǔ_zǐ千恩万谢,就差没磕头,要知道在这种食物是珍贵的时候,能够慷慨给出半个兔子是多么令人惊讶。
女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谢谢,谢谢!”
女人鞠躬,阿齐兹也弯腰:……
阿卜杜拉慌忙翻译:“他说不用谢,你们赶快回去吃吧!”
女人带着孩子走了。
阿卜杜拉分了一些兔子肉给阿齐兹,他有点悲伤地道:“阿齐兹,他们真可怜,可是我们也帮不了他们。”
阿齐兹无所谓地道:“至少,我这一次帮了他们。心里好过一些,希望安拉保佑他们。”
阿齐兹原本是不吃内脏的,但是他觉得还没吃饱,就问方瑶讨了一些过来吃。他觉得竹笋挺好吃!
楼杰看着大家笑了笑:“我就说他们两个家伙很好相处吧!呵呵!”
罗恩虽然觉得阿齐兹挺蠢的,但是他觉得人们要保留那样的天性才是希望。他没有发表意见,为了表示歉意,他将一只刚烤好的鸟扯下一只腿来,分给安妮。
楼杰催促她,赶快接!
安妮释然,接了过来。可她还没咬上一口,就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蔡仁组里的队员,抢走了小孩手里的兔子肉,还将那个女人拖进了他们的车子,老年人和几个男人义愤填膺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帮帮忙!”
砰砰几声,男人倒在血泊里,老人也被推倒了,剩下的两个男人都不敢上前,那几声枪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嘹亮,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万分沉重。
楼杰伸手按住了安妮的手,牢牢的。
女人的尖叫声不断从车里传出来,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进入车子,一批出来一批进去,可是所有的人都无动于衷。不是不想帮,而是不能帮。
安妮他们谁也没勇气站出来,阿卜杜拉难得审时度势了一次,他牢牢按住了阿齐兹:“兄弟,这回你帮不了。他们人太多了!”
阿齐兹看着周围那么多个团队,愤怒:“难道我们周围的人加起来还不够多嘛?”
楼杰严肃地道:“阿齐兹,对不起,你不能站出来!因为有枪的团队并不多!听话!”
阿齐兹看着那个方向,心绪难平,在他们国家**女人的男人是要被割掉犯罪器官,并且斩首的!安拉一定会惩罚他们!
罗布斯、杜峰停止了吃东西,如芒在背,他们深深低下了头,妈的!这世道!真他妈的应该毁灭!他们和所有人一样都做了缩头乌龟!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女人被人这样拖走,没有人帮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吗?
罗恩显得镇定许多,他还是喝着手里的东西,他从来都认得清形势,对于有心无力的事,他从不做过多挣扎。他不会那么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因为同情或者正义而让自己的团队陷入死亡。
方瑶捂住了耳朵,浑身的肌肉都因为紧绷而抖动。唐辛低着头,双手一直紧紧揪着裤管。她很难想象,刚才那些人是想对她们动手的!
张南的眼神闪烁着,其实他何尝不想做一做呢,也许他更适合跟着**混,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些爷们为所欲为,但他不敢,还是呆在这个团队稍微安全一点。他是有贼心没贼胆,跟着坏人做坏事,跟着他们他也没法做坏事。
楼杰将安妮搂在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他知道她会难过,但是没有办法。
两个多小时以后,那个女人的声音没有了,她被赤条条地拖出来扔在了外面的地上,身上给扔了一件遮羞的破衣服。孩子还小,不过四五岁,他大声哭着,在边上叫着妈妈,妈妈,声声揪心。
这一幕成为了每个人心里的一个噩梦,深深啃食着他们的良知,像锉刀那样无情地将他们的神经挫动,拉扯,那哭声带着毁灭性的谴责,从黑漆漆的夜空中直扑而下,好像要将人的灵魂给碾灭!
夜深了,大家收拾好东西回到车上睡,留下守夜站岗的人,阿齐兹和罗恩站第一班。
小男孩还在顽强地大声哭着,歇斯底里,比任何人都要坚持。
突然,一声枪响传来,响彻夜空,男孩的哭声停止了,可是车内安妮的眼泪却没有停止,她静静地躺着,内心忍受着煎熬,车里每一个“沉睡”的人其实都没有睡着,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阿齐兹驻着枪亲眼看着男孩被打死,他控制住了自己,他不能给楼带来麻烦,他跪在地上向着麦加的方向做祷告,这不是祷告的时间,但是他祈祷了,希望那个男孩和他的母亲能够安息,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到天堂过好日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替安拉惩罚他们的!
罗恩是个无神论者,他的信仰就是他自己,但是现在他觉得有信仰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阿齐兹的心理压力会得到释放,他保持着作为人最基本的纯真、善良和正义。
此时,距离投弹还剩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