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不过数十步,孟初晞就已经冒出一头汗,脸色也因为疼痛有些苍白。门打开后,她扶着门框再次上前一步,拉住了周清梧的手,把人往身后带了两步,看着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一群女人,沉声道:“和野男人厮混,寡廉鲜耻,败坏名声?你们这不分青红皂白,以讹传讹,上下唇一碰,围在这欺侮逼问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又有多懂得寡廉鲜耻?”
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漂亮姑娘从屋里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呆住了,当下话都一滞,怎么是个女人?
但是随着孟初晞这话一出。原本呆愣的常氏几人顿时脸色青白交加。
常氏怒不可遏:“你一个晚辈,就这么对我们这群长辈说话,有没有教养?”
在气头上的她发现所谓的大家公子变成了一个女人,完全忘记那所谓富贵人家的言论,对着孟初晞喝道。
“长辈?这位大娘是倚老卖老惯了?放着自己家长辈不做,跑到这里充长辈?”孟初晞从不是一个凌厉的人,说话也很少这么尖锐,但是她从声音里就听出这个大娘就是刚刚骂的最凶的那个人,一股怒火完全压不过,说话完全不留情面。
“你,你……,我怎么就当不得她长辈,她和我儿子订了亲,我是她婆婆!”常氏气急败坏,最后终于抬出了她最不想承认的名头,气势汹汹反驳回去。
“订了亲?有婚书,过了礼,下过聘吗?”
常氏语塞,那桩亲事只是双方口头约定,周家夫妇身亡时周清梧才十二岁,根本没到议亲年纪。后来宋元平虽有心,可是周清梧当时那模样,根本不适合提,别说过礼,下聘,信物都没有。
“那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你儿子也不在世,清梧也不住你家,不吃你一粒粮,不拿你一根针线,你凭什么说是她婆婆?现下还到这里来颐指气使,乱嚼舌根。”她看着虚弱,中气也不足,但是那双琥珀色眸子深邃内敛,双眼微沉语气微低,充满了力量,一字一句压的这几个村里妇道人家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女人很漂亮,是她们未曾见过的致,头上明明缠着纱布,腰身也微弯着,但气势比她们这些装腔作势的妇人要强多了。
别说她们一时间回不过神,就连周清梧也呆了。此刻她被孟初晞侧身护着,冰冷的手被她握在手心紧紧裹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安全感从这柔软的手中传递到她身上,方才窒息一般的感觉瞬间被驱散。
她呆呆看着孟初晞,她义无反顾站在自己面前,像个天神一样替她抵挡所有的攻讦和伤害。可是她很快就发现了她脸上的汗还遮掩不住的苍白,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抽出手扶住了孟初晞,有些焦急地扯了扯她的衣服。
孟初晞偏头看了她一眼,左手在周清桐揪着她衣服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抚。
眼看孟初晞出来护着周清梧,而且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子,是一个实打实的美人儿,原本以为刘氏是包庇周清梧才说没有公子哥,却不料是真的,这让她们十分被动。
于是一个妇人连忙道:“之前说是这哑巴……说周清梧救了个男人,我们这不是怕这丫头没分寸坏了清白不是。而且她呀一贫如洗,突然买了这么些东西,那肯定都是从小姐你身上偷拿的银子,也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好好清点一下,得被人蒙蔽了去。”
“是呀,我们还担心她救的人说不定没被照顾好丢了命,这丫头藏着掖着就是为了贪你身上的财物,这才想请村长来看看,得惹祸事。这常娘子的确该是她婆婆,只可怜她命苦,好心留这哑女,却不料她命中带煞,克死父母不说,还把常娘子丈夫儿子也都克死了。”
这妇人一说完,常氏心头痛事被挖了出来,眼泪都要出来了,哀嚎一般骂道:“她就是个天煞孤星,克死自己爹娘还不够,还要来克我相公和儿子,就是个祸害!你帮着她,留她家里迟早要被她克死!”
孟初晞清晰感觉到在听到这话后,周清梧扶着她的手瞬间僵硬,小姑娘脸也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