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刀说她已入无人之境,灭情绝爱。
他觉得,这是刘一刀为了让他死心故意骗他的。
他从来不信。
“恪儿,我的衣服又丢了,你看见去哪里了吗。”冯芷月看到了在殿门口故意晃来晃去的少年,叫住了他。
她声音如清泉击石般清脆,若不是她说话语气神情稚嫩中有着这个年龄段女孩不该有的清冷,绝对不会有人想到眼前这个容貌极美的小女孩竟然比他们的曾姥姥年龄还大。
“可能是跟上一次样,被山上的黄鼠狼叼走了,”冯恪眼下的黑痣随着笑意挑起,更显媚入骨髓,“没关系,师父,我过几天下山再给你买。”
“好吧。”冯芷月轻易就相信了。
她继续阖眼打坐,眼帘前却蒙了一层黑影,她睁开眼,只见那少年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双眸微微眯着,墨色的眸子里犹自浮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他蹲了下来,一手托腮,身上衬衣散乱微敞,露出致漂亮的锁骨。
“师父,我考上了北大。”他把录取通知书拿到她面前,一脸期盼的望着她。
“哦,那很好啊。”芷月的眼神安静又疏离,没什么情绪。
果然,她跟他预料的一样,丝毫不关心他的人生大事。
他心里有些失望。
“师父,恪儿要下山了,去上大学了,以后不能照顾师父,不能给师父洗衣做饭了。”他湿漉漉的眼神里有些幽怨。
“恪儿放心去吧,不用担心为师。”她淡淡的说。
事实上她并不需要人照顾。
修炼到她这个境界,能量转换效率很高,她只需要隔几天喝点蜂蜜吃点糖便可维持生命。平常吃饭,是因为冯恪需要吃饭,就顺便给她多做了一份。
然而冯恪却是为了她才好好做饭的,为了能让她吃的开心,他甚至专门研究了许多菜谱,练就了一手极佳的厨艺。如果没有她,他自己就胡乱吃了。
他心中酸涩,他多年来劲心思努力照顾她,谁知她还是这样,不在乎自己。
正在他心脏极速坠落之际,她又缓缓加了一句:
“蔡元培是不是北大的校长?他是师叔的孩子,我认识他。未时,我下山给他发个电报,托他照顾一下你。”
“师父,现在是2018年了,蔡元培先生都死了快八十年了。”冯恪哑然失笑。
“什么…他已经故去这么久了么,我并不知晓。”她怔了怔,脸上浮出孩童般的天真无辜,眼神如秋水般清澈,不染世俗一丝尘杂,片刻之后又回复了往日的清冷。
大概是因为活得太久的缘故,她有时候记性不太好,又或许是她几十年未下山,早已和时代脱节,她常常会忘了今夕何夕。
虽然她并没有帮上忙,但陈恪此刻仍里却是欣喜若狂。
因为,师父可是七十年都没迈出这深山一步,竟然肯为了他下山发电报!他从未受到过师父如此厚待,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
冯恪一脸开心,他继续按照计划,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到她手心。
“这铁砖生的颇为奇怪,”她的手触到了这冰凉之物,屏幕突然亮了,她吓了一跳,拂尘的毛都竖了起来,脸上颇显警备之色,“怎还会发亮?这是什么法器,我从未见过。”
她有时候冷的像块冰,有时候又像孩童一般单纯。
冯恪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不是法器,是手机,是这个年代人人都有的通讯工具,作用和以前的电报电话一样,恪儿教师父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