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溯早在小寒回来之前,就听说了她审问玲珑的全过程。
他所拥有的情报机构的运转并不以个人爱好为转移,审问玲珑的只要不是李溯,无论是小寒,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会有人如实记录过程。
夏天的午后闷热而压抑,所幸西风一阵紧似一阵,天边乌云翻滚,眼见就是一场骤雨。
小寒回到承庆殿的时候,李溯才用过午饭,正躺在短榻上假寐,身边团着一只通体雪色的狸奴。
才只有巴掌大的奶猫,小小的惹人怜爱,小寒才凑过去,它突然警觉,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瞬间溜个没影。
“还认生呢。”李溯浅笑道。
小寒那会贪杯多饮了些葡萄酒,没想到后劲这么大,反应速度降低,一切知觉迟钝,此刻望着李溯傻呼呼地笑了笑,“殿下怎么想起来养猫?”
他见小寒呼吸间酒香沁人,眼角眉梢俱带着春意,不由得一声叹意,“这哪里就是想起来的,永清公主进宫来探望太子妃,她的长女朱雀儿误打误撞跑过来,说要送我这只猫。”
他与兄姊走的都不算近,朱雀儿也才六、七岁,平素见的并不多,东宫与承庆殿相隔虽然不远,但也不算近。
小女孩误打误撞跑过来,又送他一只猫,多少是有大人授意,多少是小女孩的自然天真,一时难以形容。
小寒点点头,正想说与玲珑谈判的结果,谁知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李溯搂过来按在榻上。
“娘子辛苦啦,好好歇个中觉吧。”李溯笑吟吟地解她衣带。
他说歇中觉,当然不是纯睡觉。自从沈宽无意间解决了他的顾虑,每有余暇必然央着小寒纵情肆意往那极乐仙界同游一遭,小寒又羞又恼,可也生不出抗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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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狂风骤雨,殿内无限春光。
小寒蜷在李溯怀里,连手指都不想动弹,口齿也颇为缠绵,她细细讲了与玲珑之间所说的内容,又满怀忐忑地问,“我这样妄自揣测殿下的意思,只是为了激怒玲珑,她方寸大乱,自然能从中渔利。”
李溯的态度向来是纵着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闻言将她搂的更紧了些,笑道:“傻子,想要伤亡最小的办法,就是展示武力,好教外敌忐忑,不敢入侵。”
“那就好。”小寒见他没有打算降罪的意思,心情松驰,渐有朦胧之意。
帘外有宫人压低了声音说些什么,李溯答应了一声,她都听的不是十分清楚,谁知身体突然一轻,竟然是李溯把她横抱了起来。
“你再睡一会,我先抱你去沐浴更衣,稍晚我们去见见长姐。”李溯轻声笑道。
小寒瞬间清醒了些,将手臂缠上他的肩膀,问道:“你要带我去见永清公主?那你还……”
李溯哈哈大笑,少年人才订鸳盟,自然要抓紧一切时间缠绵,他凑在小寒耳畔轻声问道:“不好么?”
小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好”,然而这两个字才出口,还不足以表达她想犯颜直谏的心情,就突然被他搁进浴桶里了。
满殿凉风,浸在温水中的小寒疲惫而敏锐,连扑腾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死死靠在桶壁上,无语望着李溯。
“容我再发愤图强,好平息娘子的郁火。”李溯笑的灿烂又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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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清公主扶病来探望崔遐,当然不仅仅是探望那么简单。
崔遐与她聊了半晌,永清公主才图穷匕见,说明了来意,“太子遭人暗算,我们心里也痛心难受,这是我府上的客卿裴二郎,他近来研各种毒物,想来看看太子当时中毒的场所。”
提到太子中毒,崔遐心中立即警钟大作,道:“正好,这也是我心中不安之处,快请。”
永清公主府上多用裴姓,倒也不算常见,这位裴二郎进来时,崔遐瞬间就了悟此人身份——她年幼时,听过许多帝都门阀贵公子的风流韵事,这位也是风流榜上有名的人物。
早年若论起满长安的风流,幽州节度使慕容羲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位裴二郎单名一个清字,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与慕容羲堪称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