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后将玲珑赐给太子之后,她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李溯特意交代过,所以负责关押女眷的监牢考虑玲珑目前的身体情况,没有认真按照阶下囚的标准执行。对于玲珑仅仅只是按照江湖人物的标准灌了软筋散,上了脚镣,并未完全限制她的自由,仍然安排有仆妇伺候她的日常饮食起居,不敢怠慢。
只不过这位太子宠姬惹到的正好是赵王心尖尖上的人物小寒,料想她就算是能翻身,也是有限。
晌午时分,正是女牢里为囚犯安排午膳的时节,赵王殿下安排沈探花带人送了两大盒子菜肴过来,说是要与玲珑说说闲话。
玲珑武功被制,行动不便,陡然见房门洞开,赵王殿下跟前得力侍女舒忧亲自带了四个小丫环过来安排酒席,只道是李溯一筹莫展,想要以怀柔之计,在她身上取得一些线索,满腹不屑,只倚在窗前看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也不动弹。
稍顷拾停当,玲珑突然笑道:“”舒忧,你我也曾是一样的人,如今你还只是个伺候人的婢女,白耽误了这么多大好年华,竟然也没把赵王殿下哄到手吗?”
舒忧是见过大世面的,闻言倒也不恼,笑道:“婢子效忠赵王殿下,并没打算成为赵王姬妾,您多虑了。”
玲珑嗤笑一声,拿团扇半掩了自己的芙蓉面,细声细气道:“看着赵王殿下与姓沈的小贱人恩恩爱爱,你也不恼?”
舒忧翻了个白眼,顾左右道:“你们都听见了?不去撕她的嘴,还等着我动手么?”
几名小婢早已经不耐烦,此刻得令,立即一窝蜂涌上去。等舒窈陪着小寒进来时,玲珑的芙蓉粉面已经挨了好几巴掌,微微肿起来,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遭了不少黑手。
“住手,这成什么体统。”舒窈板起脸来也颇为冷峻,小婢们齐声答应,便了手。
玲珑刻意挑衅舒忧,本来是想着赵王殿下过来时好有个装可怜的理由,万没想到居然是沈小寒,她遍身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刻薄,“怎么是你?赵王殿下被你蛊惑,夤夜鏖战,贵体亏虚动弹不得了么?”
这话内容粗鄙露骨,几名小婢都微有些脸色,连舒窈都微有些动怒,小寒倒坦然自若,“劳烦良娣过问,你这般惺惺作态,一心寻死,偏又不死,是还想坑谁呢?”
她拂衣在桌边坐下,招呼舒窈、舒忧道:“过来陪我吃饭,别理她了。”
玲珑万想不到小寒居然如此离谱,她不是来审讯犯人的吗?或虚言恫吓或十在酷刑或虚与委蛇,摆桌酒菜当然是要用怀柔政策,突然决定无视她是怎么回事?
皇帝还没有下旨,小寒能在宫中拿出来讲的最高职衔还是赵王殿下开玩笑一般给的内院侍卫长,与舒窈、舒忧份属同僚,一起吃个饭当然不算逾矩。
舒窈、舒忧二人给她撑场子,告罪谢座,今天送来的本就是承庆殿小厨房做的菜肴,还有一壶冰镇的西域葡萄美酒,三人居然还推杯换盏,相对畅饮。
玲珑揉着自己脸上的伤,闷了半晌,她自下狱以来生活水平并未下降多少,此刻正是饭点,腹中雷鸣,不由得怒道:“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小寒并没理她,倒是舒忧浅笑道:“要是能馋死你,我们每天多来吃两顿倒也不妨。”
“三位是有病?病入膏肓?来我这薄命之人跟前炫耀有何益处?”玲珑立即怒不可遏,她心中自有计较,只是赵王殿下不来派了小寒已是够令她憋气的,小寒又是这般根本不想理会她的模样。
“吃个饭而已,不要紧张啦。”小寒微笑道。她才拿金匙舀了一勺酪樱桃,“今年樱桃季将终,再想吃这样的酪樱桃只好等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