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母亲的建议完全相左,王皇后一直传达了不着急的态度,毕竟他才是东宫之主,皇帝选定的继承人。
太子李溶这么一犹豫就到了五月初三,他最不想见的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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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炎热异常,到晌午才起了风,吹得人东倒西歪,乌云逐渐压城,眼见便是一场急雨。
长安城早就听闻龙大将军与赵王殿下在陇、萧两关皆获大胜,吐蕃入侵的阴霾早已经消散,依旧是歌舞升平的盛世帝都。
急雨将至,道上行人皆奔走呼告,谁也没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青幄车驶入了长安城,最后驶入了西市旁边的延寿坊内的一座老宅。
宫中还没有得到消息,提前得到消息,从终南山赶来的人已经紧跟着追到了延寿坊。
李溯轻骑简从,只带了小寒并林炽、林烈赶来。
算起来,万应先师沈诗怀是小寒的曾祖父,但是她并没有见过几次——早年她的母亲离家出走,后来为了救她的姐姐大寒才重回宗族中,她没呆两年就到幽州,一直也没有回去。
万应先师虽然已近百岁高龄,他仍然坚持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出去走一走,初夏时分抵达长安,为皇帝配置新一年的药物。
皇帝这个头疼病,不好不坏也有近十年了,万应先师早就声明了只能延缓头疼发作,想要根除需得开颅——然而世间还有开颅之能的医者寥寥,多方打听也没有消息,只得罢了。
小寒是赶来见曾祖父,李溯的理由是顺着小寒说的,遭捶才改口说是想陪着万应先师到皇宫诊断父亲的疾病。
生病之后,皇帝在他心中的地位似乎又回归到了父亲的角色,往常是敬爱之中有畏,现如今去掉了“畏”,更加自责承欢膝下时日少,又经常惹父亲不悦。
李溯的变化也被小寒看在眼中,大约是从知道父亲昏迷不醒之后,他身上的无忧无虑的少年气都褪尽了。
若非与小寒单独相处,他多半不会笑,纵有笑意也是稍纵即逝。
“小寒都长这么大了?这个曾孙女婿也挑的甚好,叫什么名字啊?”万应先师隔了老远就在笑,他虽年迈,声音却亮如洪钟。
小寒又笑又气,她不许李溯说的话,一照面就被曾祖师父喊出来,她一溜烟地跑过去见礼,又与随侍在万应先师身侧的青年男子打了招呼,原来是她的堂兄,沈宽。
万应先师趁着她不注意,向过来见礼的李溯顽皮地眨了眨眼,“哎哟我老头子果然是老眼昏花了,怎么又是你,还是你,来来回回都是你?”
李溯听他这话内大有玄机,可不像是老糊涂的胡言乱语,心中微觉奇怪,笑道:“溯年少无知,求问什么叫做‘又是你’?”
万应先师向小寒的方向转了转眼珠,笑道:“我这孙女儿脾气刚硬,从小就定的是要她娶个温良淑德的夫婿回来伺候她,你行不行?”
李溯虽然已经没有了赵王殿下的尊贵身份,可也是为了皇帝舍身出家的皇子,万应先师这般质问,连旁观的沈宽听了也不像,正想劝阻,谁知李溯面露诧异之色,似又有了悟,笑容十分荡漾,回答坚定又坚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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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应该出现在昨天的更新……我正在赶稿子,争取今天能补齐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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