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南衣一口气喝掉了自己碗里的稀饭,然后就着袖子往嘴巴上一抹,就算是擦嘴了。
时清雨坐她对面,递了张餐巾纸过来:“用纸。”
关南衣愣了一下,随即道:“啊不好意思,有点习惯了。”
她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而是直接站起了身对时清雨道:“这早饭我听了您老人家的话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现在可以让我上去睡回笼觉了吧?”
时清雨:“可以。”
于是关南衣转身就离开了餐厅,上楼去了,连声谢谢也没给早上6:00就起床为她做早饭的,曾经的那个师长。
她走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
人还是那个人,但和很多年以前比起的话,确实是变了不少。
以前的关南衣走路永远都是带着一股嚣张狂妄的意味在里面,从不肯好好走,老是喜欢把手插在裤兜里,路上只要遇见了个石子或是矿泉水瓶子之类的东西的话就都会忍不住上去踢一脚。
时清雨说过她好几次的,但每次关南衣都是笑眯眯的讲道:“我这不是忍不住吗?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改是改不了的。”
当年她说改不了的,而现在却改了。
现在的关南衣走路像是从军营里出来的那样,表面上哪怕装得再潇洒随意的,但骨子里却是那样一板一眼的。
她步伐是被严格限制过后的距离,带着僵硬与规矩,是时清雨最不愿看到的样子。
她看着关南衣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的时候关南衣对她说的自己已经习惯了用袖子擦嘴的话。
好像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心里的悔意重过了多年不见的喜悦的。
她变了很多。
时清雨坐在餐厅静静地想道,目之所及,已经看不到那个人的背影了,可她却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用。
她真的无法再骗自己的,她悔,她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