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真快,活得也无忧无虑,好像就没什么事值得她长久的忧愁一样。
宋星子睡熟了,人从纪如月怀里滚出来,仰着头平躺着,嘴唇自然微张,胸膛有规律的起伏。
真是让人羡慕啊,这么简单纯粹的人,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哪像我,光是活着,就要竭尽全力……
纪如月将手放在宋星子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比划一下,沉默许久,又默默将手放回腰侧。
这一切,与她无关,你不能迁怒她。你已是魔鬼,身处泥潭,将人拖下来还不够吗?
心底里疯长的恶意又冒出来,纪如月别过脸,厌恶地攥紧拳头,不再去看宋星子安静的睡颜。
病房里没有小夜灯,只有开关键上的小绿横线散发着极其微弱的绿光,纪如月想坐起身,如平常那些失眠的夜晚一样,望着夜空,什么也不想,等待天亮。但宋星子睡觉不老实,翻个身又把腿翘到她身上,她要是起身,势必会把宋星子吵醒。
想到宋星子一千零一种哭法和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心,纪如月选择好好躺着,闭眼装睡。
哪想身上人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度和若有若无的馨香,竟然像助眠香一样,慢慢地激起纪如月蛰伏已久的睡意,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过去了。
……
天微微亮,宋星子无比准时的生物钟就把她唤醒了,她小心翼翼地下床,翻出行李箱里的生活用品,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像个痴汉一样蹲在纪如月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纪如月睡得很熟,往日里不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就是嚣张到让人害怕的脸上一片平和,浓黑的眉舒展着,上薄下厚的唇微微翘起。
纪纪一定做了一个好梦!
宋星子想着,有点不忍心叫醒纪如月,可是林殊已经发了两条消息给她,催她先从后门走,说门口已经有记者守着了。
一向是明星必争之地的湘台出了这种意外,闻风而动的记者们早就急不可耐,恨不得从当事人身上再扒下一层皮。
“星子,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如果碰到记者了,你尽量不去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多数意有所指。如果非答不可,态度要诚恳……”
林殊又发信息来了,巨细无靡,像个第一次送小孩儿上学的老父亲。
宋星子乖巧应下,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多了,再不走就晚了。
她试探着伸出小爪子,往纪如月白得有些过分的脸颊上戳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