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了十四岁那年遇见的那个留着胡须的消瘦男人。
“小哥你总是在看那个书呢。那么有意思吗?”
那时候他正沉迷于一本遍寻不到下卷的小说。
“真是奇怪的小哥啊~比那种小说有意思的故事在这世上可是数不胜数呢。”
“小哥啊,那书的下卷呢?”
找不到。
“这我就明白了,你这小鬼真是走运呢~这部小说的下卷简直就是个糟糕透顶啊,看完后都让人想把头骨掀开把脑子给掏出来洗一通呢。你只要看着上卷和中卷开心就好,我可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说的。”
那可不行,那时候更加单纯的他回答。
“那就由你来写吧。”那胡须男说:“这是能让这部小说保持完美的唯一的方法。”
“撰写小说,就是在描写人类。”那个男人说:“是描写人类在怎样生活、要怎样死去。让我看来,你是有那个资格的。”
——有资格吗?手沾血腥的他?
夺人性命者,必定无法书写他人的人生。
所以,为了完成他梦想,为了能写下完美的下卷,织田作之助不再杀人,不再手染性命。
织田作之助的回答激怒了安德烈·纪德,他咬牙喊到:“为什么不明白……你才是唯一的……!”
织田作之助一向认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意义。
大部分人,对于斗争,都很感兴趣,而且是深感兴趣。但他不是,他重视的是活着的那部分。
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知道这一点。
但对于安德烈·纪德和他的部下们并不是这样。
“没有什么比死更重要的生存!”
他们为了死亡而生存。
所以他们是活着的幽灵,是注定下地狱的魂魄。
他们只是渴望履行身为jūn_rén的义务,在战场上死去。
所以他们在欧洲、在横滨,诱使战争,诱使人给予他们战场上的安眠。
安德烈·纪德阴沉的脸色渐渐消失了,瞳孔中的光在某一刻变得虚无,他又变得面无表情,感情自瞳孔中熄灭,像是吹翻了一支蜡烛。
mimic的士兵运输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造树林入口。
纪德和他的部下们沉默无言地、像参加葬礼般沉痛地一个一个乘上了车。
他最后一次回头的话语仍在寂静的树林里回荡。
“我会让你理解我的。在这里——”他神色那么苍白,“我会让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这样你应该就能真正理解了——理解你我之中必有一人死去这件事。”
“尽管期待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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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需要提一下,不要迷惑于觉得环境描写还有一些细节对不上,参照于小说写的,不是番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