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看了凤血歌良久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宋珩便是踏上了启程的马车,ru母抱着孩子坐在另外一辆马车之中,孩子很乖巧,像是半点也感受不到分别的痛苦一般,不哭不闹,但是宋珩的耳边总像是萦绕着一道孩子的哭声一样,她不经在想,凤鸣他是不是在哭。
宋珩的双手握紧成拳,指甲扣进了自己的手掌心留下一个一个指甲印,那指甲印很深,有淡淡的血痕涌了出来了,沈从墨躺在铺着厚厚垫褥的马车上,他面色依旧平静,只是那眼角梢落下了一滴泪来,慢慢地划过他的脸,落在了那垫褥上,最后被吸收得一干二净,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一场梦似的。
凤血歌站在高高的山头上,看着那车队渐行渐远,他的怀中抱着凤鸣,凤鸣像是知道此刻正在分别似的,哇哇地哭着,哭得整张小脸通红,可怜巴巴的。
凤血歌轻轻地拍着凤鸣的背哄着,他并没有顺着宋珩的意思在昨日就启程回南嘉,这是他第二次看着她离开了吧,凤血歌在想,他再也不会给予这第三次的机会了,此刻的分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团聚而已,想到这些,也便是没有什么可以心伤的了。他到底还是感谢着宋珩,将这个孩子留给了他的。
凤血歌在山头上站了许久,直到这车队远得已经叫人看不见了之后,他才慢慢悠悠地踱步下了山,凤鸣早就已经哭累了,歪在他的臂弯之中睡熟了。
从金陵城出发到天山,来时的路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而已,但是现在回去的时候,宋珩觉得就像是一辈子那般的长,是路终归是会有尽头的,到最后的时候,还是会到了藏剑山庄。
老管家同水碧已经得了信息说今日宋珩是要回来了,所以一早就在山门这边候着,等着宋珩的到来。等到车队到来的时候,两个人便是有些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只是在瞧见躺在马车之中的沈从墨的时候,老管家一下子痛哭失声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少爷眼下竟然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像是受了老管家的感染似的,旁的那些个丫鬟小厮全部都哭了出来,宋珩被那些个哭声闹得头大,“哭什么,他还活着,只是眼下没有醒过来而已,这早晚都是要醒来的!”
宋珩的话成功地稳固了人心,小厮们这才擦干了眼泪,将沈从墨从那马车之中接了出来,抬着进了山庄。宋珩一并跟着人一同走,一边询问着在她不在的时候的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两个多月之中,藏剑山庄之中也倒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只是沈渊一直询问着宋珩同沈从墨的去向,在chun日的时候,沈渊得了风寒,这原本就不算是特别康健的身子现在是更是风烛残年,所以现在的身子越发的不济,总是不停地问着两人的去向,只怕多半是瞒不过去了,而沈渊的身子也怕撑不了多久了。
宋珩在安顿好了沈从墨之后,就让ru娘抱着孩子同她一起到了沈渊的住处,沈渊的神色已经是最后的强弩之末了,只怕是再也活不了多少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