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首辅为首的那几个在景仁帝时候便是成为辅政大臣的老臣,额头上都是有了些冷汗溢出,这几个年过半百的老臣只觉得自己的腿脚都是有了一些哆嗦。最近凤血歌的确是温和了许多,所以这才让他们大上了胆子,以为凤血歌是对朝政厌烦了,以为他是厌倦了朝政,是了是了,一个能够做出那样事情来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会厌倦权利顶端的事情呢?
千江月就站在那后侧,离得远远的,从她这个位子,只能看不到在殿上站着的百官,只能瞧见自家师父那一小片衣角而已,可她还是能够瞧见那百官的神色的,那些讳莫如深的神情,相比师父一定是绷着一张脸,明明是那般好看的脸,但是每一次只要师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且一脸严肃地看着人的时候,她便是半点也不敢违逆师父的意思,只敢巴巴地看着他,那种不怒自威仪态,自然是要比那个小皇子更加有着威仪所在的。
那些个老臣们也是不敢再说话了,凤血歌这人很是嗜杀,就怕这一早出门是直挺挺的,一会便是要人抬着回去了。
凤血歌看着那一张张噤若寒蝉的脸,觉得满意了些许。这便是挥手叫他们离开了,只留下那丞相苏闵一人。
这偌大的宫殿,一下子便是空了下来。
“还不过来?这般听着,可是觉着好玩?”凤血歌的声音沉静如水。
千江月自然是知道这说的便是她,她走了几步,像是一个孩子一般从那屏风后头露出了脑袋来,长长的头发流泻下来,有些讨好意味地看了凤血歌一眼,乖巧地叫了一声:“师父。”
她瞧见站在殿下的丞相苏闵,她怏怏地叫了一声:“苏丞相。”
苏闵看了一眼千江月,他笑着点了点头,这可真是差别对待,对着人叫的时候,那般的乖巧,喊他的时候,那个叫做敷衍,若不是因为平日里头还算是有些点头之交,只怕见了自己这叫上一声也是要懒得的。
果真这养在凤血歌身边的,到底还是不一般的。
凤血歌看着她,嘴角带着疼腻的笑,“往日里头不是一直要赖到辰时才会起身的么,怎么今日便是来了金殿?月儿难道是说对朝政有了兴致?”
他是在千江月出现在金殿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如果连这点提防也没有的话,他想他也是不用在南嘉混上这么多年了,早就已经是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这十年间,想要刺杀他的人不在少数,一次又一次的,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如果他自己半点提防都没有,早就已经成了一个失败者,哪里还是能够这样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千里堤溃,始于蚁xue,他一贯是有着防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