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庆历帝来说,百里云方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了,但是现在这个自己最欣赏甚至是有心要将国祚传承予他的儿子,庆历帝有着一种无可奈何。
“朕晓得不管是说些什么,你这个孩子也不会再听了,若是肯听我说上一句,你也绝对不会得了这个八百里加急的信息之后一早就是进了宫来。”庆历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皇帝,朕必须先考虑国家,天下的臣民。你眼下是三军统帅,国之栋梁,这个时候的你本就不该去南嘉,甚至不该去闯那危险重重的浮图塔。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不拦着你,免得将来的时候你对朕这个父亲有什么怨言。”
百里流觞跪在了殿上,殿上一派光洁,光可照人,没有纷飞的奏章,也没有碎裂的瓷片。
“你去吧,”庆历帝看着百里流觞,那眼神是慈父的色泽,“自己万事小心。”
百里流觞低声应了一声“是”,他跪在地上朝着庆历帝乖乖地磕了一个头。
“你要闯浮图塔,北雍之中也就只有宋珩懂一些阵法一类的,一会朕写一道圣旨,便是让宋珩护着你一同去吧!”庆历帝沉吟了一下之后又问道,“那宋珩在军中表现如何,可有尽心尽力地教授阵法一类的?”
“宋珩一直很是用心,在她的教导之下,将士们多少可以破解一些个简易的阵法,若说到高深的,大约还要一些时日。”百里流觞回道。
这般?!
庆历帝摆了摆手,示意百里流觞可以回去了,百里流觞退了出去。
在庆历帝身边伺候着的太监汪德海是一个聪慧的人,急忙拿了一卷空白的圣旨摊在了桌面上,细细地研着墨,等着庆历帝写下那一道圣旨。
“得海啊,你说这得多久才能将那宋珩的所知的阵法学会呢?”庆历帝拿了笔,沾上了饱满的朱砂墨,却是迟迟下不了那一笔。
“陛下,这人人都说这练功服还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管是什么都是不能cao之过急的。”汪德海轻声地说着,“大约这一两载的功夫,咱们北雍的士兵便是能够所向无敌了,这南嘉的将士怕是一见到咱们北雍的将士都是要跪地求饶的。”
“是么?”庆历帝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被汪德海的说辞逗趣,他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这委实也太过长了一些,这丫头委实知道的太多了一些。”
汪德海研墨的手微微一顿,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庆历帝,陛下的面上半点端倪也无,但是他伺候了陛下大半辈子,哪里是不知道眼下陛下的心思,庆历帝陛下的杀心已经是动了,若不是现在宋珩还有些用处,大约,便是要杀了她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