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在举行饯别宴,西北将军萧远良在为睿王殿下送行,眼下正闹得欢。”营帐的帘子轻轻地掀起,沈从墨从外头走了进来,身上的青色长衫也换成了墨色的,他朝着宋珩笑着,“我在外头瞧见你这营帐里头有两个影子,想着是宋小姐你醒来了,便失礼地进来瞧瞧。你若有兴趣也可前往瞧上一瞧,那为你所救的五万将士若是见到你出现,定是要高兴坏了的,他们可天天求着你平安无事呢!”
丫丫对于沈从墨这话持了反对意见,“小姐身子还没好,我看还是先吃了药吧!”
宋珩原本对去那饯别宴上瞧一瞧兴致也不是很大,但是一听见丫丫心心念念就是不忘她吃了那苦得要命的药,她当下就决定去那饯别宴上看看。
沈从墨手一抖,原本挂在他手臂上的倒是一条上好的裘绒披风,他递给了丫丫,温声道:“给宋小姐披上吧,外头凉。”
丫丫接过了披风,听话地给宋珩披上,那粉色的绒毛,那昏黄的烛火照耀下衬得宋珩那脸晶莹如月,分外清雅。
在丫丫给自己披上那披风的时候,宋珩抬眼看向沈从墨,他的眉眼一贯的温润,只是柔柔地瞧着她。
这披风入手柔软,光滑的如丝一般,宋珩怎么能够不知道这件披风只怕是价值不菲的,“一会回来之后,这披风便还给沈公子吧!”
宋珩对着沈从墨说着,她一向是个无功不受禄的人,有些东西可以接受,但也要掂量着自己是否能够受得起,她不喜欠人人情,所以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接受这些。
沈从墨倒是没有想到宋珩那么的分清楚,言语之中也没有嫌弃的意味,只是不承情,怕是收了他这一条披风都怕扯来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她防得太过,除了宋锦之外,似乎对谁都保持着距离。
这件披风,那还是沈从墨今日下午去了封城内的成衣铺子里头买的,在这西北之地,由于之前南嘉一事惹得城里头的人纷纷外逃,原本就已经是稀少的铺子关了大半,那成衣铺子里头也没有什么好的衣衫,他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和一笔钱才说得那老板将这件原本是要留给他女儿当做嫁妆的披风卖给了他。
沈从墨知晓,只要宋珩不愿意的事情,那根本就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他对于宋珩要把衣服还给他这事也就不再想劝解的话,也不应允,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走出了营帐,在外头等着宋珩。
宋珩很快也出来了,丫丫倒是个懂事的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叮嘱过了她了,紧紧地跟在宋珩的身边,那忠心耿耿的模样倒像是怕被撇下一般。宋珩长发未挽成发髻,那三千青丝随意地拨在了一边。
西北的夜晚太过于清寒了一些,出了营帐之后,宋珩觉得有些像是金陵城里头的冬日,清冷至极。空气倒是颇为干净,夜晚的星空也特别的清晰,天空挂着一轮又圆又亮的月亮,浅色的月光泄了满地,那么的近那么园,好像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正是应了李白的那一句诗……“手可摘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