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周四面环山,远离城中繁华,舟中桔竿轻摇,风灯照夜,两个人划出十里之外,便放了橹,任小船荡漾在水波之上,周遭阒静无声,偶有潜鱼跃出,又迅速落入水中,留下串串泛动涟漪。月似银盘垂镜湖,一舟一酒一双人。
方渡寒慵懒躺在船舱中,看着船头坐着的人,镂空白玉发冠束了个简单的四方髻,随意裹了件青赤色外袍,再普通不过的装束,却是俊美无双,让人堪堪移不开眼,此刻他正将手臂搭在膝上,欣赏着湖畔月色,殊不知自己已融入这旷远天幕下的叠嶂重山和碧湖澈水,成为身后之人眼中的绝美画卷。
方渡寒饱够了眼福,便又近身上来将李羿陵揽入怀中。
“回船上来就对了,看那些小姑娘对月穿针有什么意思,我倒希望这七夕兰夜只有我们俩人。”
“所以依你之言,这不是回来了。”李羿陵笑,颈上被他撩得直痒,“你这呼吸弄的人又热又痒,怎么跟头小老虎一样?离我远些。”
“云舟,” 方渡寒置若罔闻,依然紧紧抱着他,低声感叹:“你怎么生的如此好看。”
李羿陵怔了怔,转头凝视他双目,认真问道:“侯爷可是因这副容貌而喜欢我?”
方渡寒蹙眉,继而在其脸上轻拧一把:“当然不是。都说大周天子聪以知远,敏以察微,怎么感情之事上,老问这种傻问题。”
“那是……因为什么?”李羿陵问,他自小受过太多背叛,难得敞开心扉,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生怕这刻骨情意成了镜花水月。
“怎么,这种事情,云舟还要我说出个一二三么……许是你这颗小痣勾魂摄魄,把我心智都烧没了……”方渡寒笑了笑,捻了捻李羿陵眉心朱砂,轻声问道:“你呢,怎么就愿意委身于我?”
李羿陵胡言乱语道:“许是因为侯爷阳气壮,肾气足……” 说罢,自己先笑起来。
方渡寒双手直捣他腋下,“好啊李羿陵,又调侃我,今天我非治治你不可。”
李羿陵怕痒,被他挠得受不住,紧抓着他双臂,求饶道:“逗你的。”
“那你好好说。”方渡寒放了手。
“只因你是方渡寒。”李羿陵认真道。一双清亮眼眸望向对面之人眼底,白皙脖颈上喉结滚动,再往下是此前欢|爱过后的斑斑痕迹,方渡寒目光在他身上逡巡,难不起心思,他抬手饮了一口壶中花雕,吻住李羿陵双唇,将沁香酒液渡入对方口中,“我亦然。只因你是李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