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寒气势不减,将颜澈文逼到书架下方,狠劈下去,书架轰然倒塌,颜澈文躲闪开来,顺势出剑,只觉肩头一沉,刀刃已落于颜澈文肩上,断了他脸侧一缕飘起的碎发,而颜澈文手中的剑也划破了方渡寒的玄色蟒袍,抵住左心房的位置。
两人静默须臾,方渡寒先将刀放下来入鞘中,笑道:“颜大人偷袭躲闪的功夫倒是一流。”
“侯爷只用了八分力气,我已难以招架了。”颜澈文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知道他想试探自己功夫,也了剑,淡淡一笑。
“论杀人,剑拼不过刀。不过,你这剑法我看着眼熟。”方渡寒回想着那以意化形的手法,只觉得熟悉。
“侯爷。府内可有老侯爷的牌位?”颜澈文没在意剑法的事,转而发问。
方渡寒颇感意外,“你想祭拜?”
颜澈文郑重颔首。
“今天损坏的古董家具,我颜某赔偿。”房门打开时,颜澈文低声在方渡寒耳边说。
方渡寒大笑起来,院里的守卫看着两位主子像没事人一样遛了出来,有一个还笑得爽朗,不禁目瞪口呆。
各叫自己的人散了,方渡寒引颜澈文来到了自己的卧房,帘幕拉开,是一个小型灵堂,香火袅袅,几盘水果,一把宝刀整齐摆在台前,上有两个牌位:家父方钧远之位。慈母方季氏之位。
牌位上连爵位都未写,足见方渡寒对朝廷的怨念。
颜澈文似有所感,捻起几根香正要引燃,被方渡寒拦下。
“你是朝廷的人,带你进来已属越矩,祭拜就不必了。”
颜澈文叹了口气,将香放回去,凝重目视牌位,“老侯爷西平吐蕃,东灭契丹,戎马倥偬大半辈子,可敬可佩。”
“可最后却落了个功高盖主的下场。”方渡寒悲怆地笑了笑,“我方家在这黄沙漫漫的边关镇守,过得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可他李家呢?高堂之上,莺歌燕舞,好不悠闲!”
颜澈文指尖微颤,没去看方渡寒那猩红的眼角。
“我爹在弥留之际还在为那老东西开脱。说朝廷不可能这样对他。很讽刺吧。”
“几个月后我娘也随他而去。她素来身子硬朗,只是不想留在这世间了。”
“颜大人,如果是你,此仇你报不报?”
方渡寒面对灵堂而站,身姿挺拔,神色决绝。
颜澈文沉默半晌,迟迟开口,“所以侯爷这些年来为报此仇蓄兵储力……也许正应了有心人的意。你可知朝廷若真忌惮方家,大可用欲加之罪直接灭方家九族?为何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因为他李家以仁义治国。灭了方家必然引起民愤,动摇其根基。而新皇即位前除掉我爹,方家军难有主心骨,短时间内无法起兵,再推说是意外,无人在意。”方渡寒振振有词。
颜澈文一时无言反对。
方渡寒看向颜澈文,冷冷道:“还有,我不仅是为了报仇,我只是觉得坐拥这天下,他李家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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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干拔:煮泡馍的时候汤汁完全入馍内,这样的馍比较筋道,吃完后碗里什么都不剩。 [2]单走:不将馍煮进去,单拿饼就羊肉汤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