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与否和我无关。”方渡寒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说,“他若识相,尚可给他留条命,若处处拿皇上压我,我就让他葬身凉州。”
话说得虽狠,方渡寒还是不肯轻敌,他下令部署兵力,以侯府为中心层层戒备,做好了大动干戈的准备。不过等了一整天,颜澈文那边却没什么动静。
夕阳欲斜,喧闹繁华的凉州城渐渐归于平静,金色余晖洒在高大的城楼上,投下一片片隐秘的影子。
方铭回到府中时,方渡寒正与几名兵士切磋,黑色军服的方家军中一袭白色格外亮眼,方渡寒使刀狠戾凶猛,加之他那龙形刀本就锋利,兵士们本抱着陪主子玩玩的目的,如今却不得不拼命使出浑身解数自保,方渡寒左臂一振,刀锋堪堪从兵士头上悬过,角落里那颗刚栽好的杏树“咔嚓”一声,折了大半。
方铭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己手腕隐隐作痛,方渡寒的武功胜在力劲,巧计不多,每次出招时都以极大的力道震得对手手腕生疼,集不起力应对,这也是他能以一敌百的大部分原因。
正想着,方渡寒已放了刀朝他走来:“告诉方伯莫在院里栽树了。”一身纯白薄窄袖蟒袍被汗水洇湿,发冠高高束起。刚练完武的身子爽快舒爽,此刻他那狭长的眸子也仿佛不再那么深不可测,闪动着几分少年意气。
“好。表哥,我刚从刺史府回来,颜澈文的百十个兵士已安置在那里,但没看到颜澈文的人影。据探子说,他和只带了身边两个随从去逛凉州城了。”方铭道。
“逛城?逛什么?难道他发现西巷有问题?说具体点。”
“他逛了逛集市,还买了个毡帽和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后来又去茶馆里吃了茶,跟茶馆里的人聊了不少闲话,我回来的时候,探子说他去了酒楼,点了一桌子菜……看起来像是闲逛。”方铭说着,觉得有些无奈。
方渡寒眉棱挑了挑,一时无话,半饷轻轻笑了下。
不见官员直接便衣暗访,足见其谨慎多疑;敢带两个随从出门,足见其武功高强;以闲逛掩盖真实目的,足见其心机深沉。
“表哥,我们该怎么办?”方铭按耐不住问道。
“方铭。你且看吧,这个黜陟使,绝不是个简单人物。”方渡寒如切如磋的一张俊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开始感觉到未知带来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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