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里来的人本是奉旨来的,是极有底气的,以为便是再怎么说也会见着南疆世子的,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连南疆世子的面都没见到。传旨传了这么多年,被人避而不见的怕是头一遭,这南疆世子委实猖狂。
那公公当即便想耍耍自己的威风,遂高声对着里头道:“还请南疆世子接旨,不然便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了,难不成南疆世子想要担了这个罪名,叫整个南疆也担上这个罪名?咱家今日还非得见着世子不可了,陛下说了,定要南疆世子接了这旨意咱家才好回去交差的。”
那侍卫见这死太监竟如此不知好歹,又怕他扰了主子的安宁,若是主子为此降罪于自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的。连忙声辞俱厉地开口道:“还望公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好,若是扰了主子的清宁,叫主子发怒了,怕是咱们谁都别想好过。难不成公公您真想叫主子与皇上撕破脸不成?还望公公体谅一下卑职的不容易,赶紧出去吧。”
那公公听着里头没动静,仍是不肯走,只又说了一声:“请南疆世子接旨。”说罢便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了,等着南疆世子回复他。
南疆世子那厢其实早便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只是一直懒得搭话罢了,顺带也落落公公的面子,公公是皇上派来的,落了他的面子便是落了皇上的面子,他何乐而不为呢?这般想着他便一直晾着传旨的公公,这会儿听着外面公公的话了,才懒懒地开口道:“外头是何人竟如此喧闹?”
那公公可是不信这么半天了南疆世子还没听到自己在外头说的什么,但是人家南疆世子愿意装傻他便是点破了也没有用,便又耐着性子说道:“请南疆世子出来跪下接旨。”
南疆世子一点接旨的架势都没有,别说是出去跪下接旨,便是连起床的动作都没有。手上压住那美人的动作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毫不在乎地对着外面的公公道:“公公先回罢,本世子今日是不进宫的。或是公公觉着回去不好跟皇上交代的话,便只管说是本世子身体不适,一路风尘仆仆,实在疲惫不堪,困乏了已经歇下了。皇上要说什么明日再说罢。蛇影,送客。”
说罢也不给公公说话的机会,径直叫那侍卫送客了。瞧着人家主子都发话了,且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叫公公觉着自己再留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现在便走呢。
这样想着他又将方才高高举过头顶的圣旨珍重地放回了袖子里,转身离开了南疆世子的馆驿。一路上心口都憋着一口气,回去了便对着皇帝大倒苦水:“皇上啊,老奴今日可是受了好大的折辱!那南疆世子居然连见老奴都没有见便直接叫人打发了老奴回来了,这么多年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儿啊。老奴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可,可实在是…”
说着他竟是带上了哭腔一般:“实在是那南疆世子他都没有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老奴便是再怎么卑贱,那也是陛下您的奴才,他一个小小的南疆世子竟也不把奴才放在眼里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这南疆是要造反了。皇上,您一定要给他们点眼神瞧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