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了。绥灵有些头痛,好在吕栖梧打断了两人:“总之离后山远点,小心被人捉去了,打回原形。”
打回原形这四个字确实吓人,几人不再吵闹,乖乖答了声好,吕栖梧满意地点点头。
“吃饭。”
吕栖梧就是明镜台山顶的那棵梧桐,修炼近千年,是须弥山境内资历最老的大妖,曾有西去的凤凰于树栖息,于是吕栖梧也沾上了一点仙缘,不再是单纯的妖修,或许有朝一日还能飞升。
不过……谢逢殊看着眼前啃骨头啃得满面油光的老头,一点也不仙风道骨,实在看不出来能飞升的样子。
虽说已经有许多菜,吃晚饭的时候谢逢殊还是庄重的把四颗鸟蛋分了,吕栖梧和绥灵不忍拂了小孩的一片好心,顶着谢逢殊灼灼的目光吃了蛋,还夸了一句“味道极好。”
塞牙都不够的东西,也不知从哪里尝出来的味道。嘲溪白眼快翻上天了,把自己那颗随手一揣,凶巴巴道:“吃饭!”
等吃完了饭,吕栖梧又捧了坛酒,躺在竹椅上看三个徒弟练功。
三人之中,最早拜师的是绥灵。她原型是须弥山的白狐,还没化形时就因大雪差点被冻死在明镜台,被吕栖梧捡了回来,取了名字。后来又捡了刚有灵识的小蛇,取名嘲溪。
至于谢逢殊,吕栖梧修炼了千百年,居然没看出来谢逢殊的原型是什么。
当时正是初春,吕栖梧出门遛弯,刚走到山脚,就看见了明镜台的山湖湖边一颗莹白的蛋。不知道物种,其间魂微弱,却连绵不断,应该快有灵识了。
捡一个也是带,捡两个也是养。吕栖梧反正闲的无聊,拎起蛋溜达溜达着抱回去了,一养就养成了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王八蛋。
还是没人能看出来谢逢殊原型是什么,只知道像个娇里娇气的公子哥——刚练功两个时辰,谢逢殊便把手里的长刀往地上一插,道:“不练了,明天再练。”
吕栖梧眼睛一瞪:“练功最忌半途而废,你师兄师姐不是还练着吗?”
“师姐练的是法术,嘲溪练的是鞭子,只有我的最重,所以我比他们累得快。”谢逢殊歪理一套接着一套,蹭到吕栖梧身边。“师父,明天再练吧,我手都抬不起来啦。”
他嗓音清亮,又带着一分少年人独有的温软,吕栖梧咳了一声,万分严肃地道:“那就都早点休息吧,明日再补半个时辰。”
可见谢逢殊的娇气来得不是毫无缘由,小王八蛋上面必然有个没什么原则的老王八蛋。
屋舍共有三间,吕栖梧独住一间,绥灵独住一间,谢逢殊和嘲溪一起住一间。两人都不是讲究的人,屋内除了两张床一张桌便无长物。谢逢殊爬上床时,对面的嘲溪已经睡下了。谢逢殊躺好,不知为何心里还想着师父今天说的和尚。
他转头看向对面床,小声喊道:“嘲溪?”
嘲溪眼睛都闭上了,半晌才懒懒答了一声:“嗯?”
谢逢殊才不管他的态度,翻了个身问:“和尚真的那么可怕吗?”
“可怕。”
“和尚长什么样子?”
嘲溪哪知道,索性胡说八道:“青面獠牙,丑。”
“他来须弥山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嘲溪终于睁开眼,“来捉妖吧。”
谢逢殊叹了口气,一脸苦恼:“山里的山楂快熟了,我还等着去摘呢。”
嘲溪憋着笑“嘁”了一声:”胆小鬼。”
谢逢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气冲冲地道:“我才不是胆小鬼。”
“不是你吓成这个样子?”嘲溪斜了他一眼,故意道:“放心,师兄会照看好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被和尚吃掉。”
谢逢殊气得脸都红了,不再和对方说话,躺到床上气哼哼地嘟囔:“不就是和尚吗?”
嘲溪只当他还在发牢骚,没再管他。谢逢殊把头蒙在被子里,心里默念道:不就是和尚吗,我才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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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的衣服改成了月白,否则小谢红色,师姐碧色,嘲溪黑色,明镜台非主流组合横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