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送了送他。”陈聪答道。
“你对他说什么了?”
“我让他不要把你今天召见他的事说出去,要做到保密。”
朱书记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陈聪这个秘书是极其称职的,查缺补漏的工作,陈聪干的相当出色。作为一个秘书,能将查缺补漏的工作做好,那就是一个非常称职的秘书。
“那个叫德国黑的成立的拆迁公司,竟然叫炮轰拆迁公司,实在是无法无天,还敢叫炮轰?我看可以法办他们了。”朱书记说着深吸了一口烟。
“朱书记,我除了让黄成做到保密之外,我还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就是问他,德国黑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在涉嫌违法犯罪。”
“他怎么说?”
“黄成这人还是比较实诚的,他说德国黑他们违反的只是治安条例,即使惩办他们,也仅是关几天就了事,最终还得放出来。白酒厂老家属院的居民们几十人受伤了,但德国黑他们也有不少人也受了伤。您就是下令让公安局惩办他们,公安局也只能按照治安条例处罚他们,因为这是实际情况。况且,市公安局的局长李尊还是李岳副市长的堂弟,李尊与德国黑他们关系也很不一般。真要处理起来,是非常难办的。”
朱书记怒了,将烟头掐灭,道:“打掉一个黑恶势力团伙,有什么难的?可以不追究他们暴力拆迁的事,从其它方面入手。”
朱书记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拾德国黑他们了,但陈聪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他不禁犹豫起来。
看陈聪面呈犹豫,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朱书记道:“你想说啥就说啥,这里就我们两个,但说无妨。”
“朱书记,德国黑他们毕竟是在帮助搞拆迁工作,拆迁工作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令人头疼的事。这个马蜂窝没人敢去捅,只有像德国黑这样的人才会去干。德国黑等于帮了很多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干却干不了的事。要是拾了德国黑他们,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
陈聪这话说的很不透彻,首先,他没有指明德国黑他们到底是在帮谁搞拆迁?其次,他并没有指明到底会引起哪些人的反对。但陈聪不指明,朱书记也清楚里边的内涵。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明白是啥意思就足够了。
但朱书记不得不承认,陈聪说的这番话非常在理。
可现实的情况,让朱书记感到有些郁闷,他本来是想拾黄成的,结果不但没有拾了黄成,还听黄成倒了一肚子的苦水,这反而引起了他对黄成的理解和同情。
市委书记的权力是很大,但有些事却是不能做的。明明想拾某一个人,却拾不了。这种郁闷和苦楚,也只有身处高位的朱书记才能品尝得到。
“陈聪,我今天本来打算是先叫黄成,后叫李尊,再叫李岳,最后叫郭瑞,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这件事给解决掉。但就这一个黄成,却将我的计划给全部打乱了。”朱书记心有不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