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我是阿常,以前在老爷和老太太跟前服侍的管家,承蒙两位照顾,临走还给我不少钱保障,我是受许家恩惠的。”这个老奶奶,倒是开门见山,不浪费一句话。
朱可诺坐了下来,微微一笑,道:“常奶奶,不知道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听说你为许圣远打官司,我自然就有办法,能弄到你的电话。而且,许小姐,我还知道,你要帮他夺得那幅珍贵的人物图。”常奶奶道,她浑浊的眼睛里,看不清任何情绪,这位在大家族当差的老管家,看来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朱可诺不动声色地啜饮一口茶水,道:“这位奶奶,许圣远是我的当事人,再说,他也符合遗产法的规定,属于继承序列,为什么我不能替他打官司呢?”
老奶奶叹了口气,道:“许小姐,我知道你在国外打的几场官司,都是站在弱者那一边的,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我也只能搏一搏了,谁得到遗产,也好过让他得到遗产。”
为什么?许圣远是个伪君子没错,可许家其他人不也是为了贪图财产而来的吗?
“我想,对于许曼文,你一定是没听过我说的故事版本,媒体上的报道把她塑造成神童,是一个完人,在家受到极度的宠爱,又年少成名,却不知她是个可怜人。”老奶奶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曼文确实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她也确实在绘画上有着超凡的才能。从她三岁的时候,玩笑地从老爷手中夺过毛笔,画出一只鹦鹉,从老爷那惊愕的眼神中,曼文的噩梦就来了。”
噩梦?怎么会是噩梦?朱可诺脸色一白,常奶奶,她和遗产没有任何纷争,她没理由说些胡话来混淆视听,常年在许家做事,以常奶奶这个年纪,肯定知道了不少事。
“我想许小姐也知道了,老爷有两位妻子,可大奶奶一直不太受宠,她最怕的就是失去在许家的地位,加上2nai奶先生下孩子,她就更加担忧,发现曼文的才能后,她固执地认为,只有培养她的特殊才能,将来成名了,一定能通过女儿在老爷那重新获得关注。于是,她从一位慈母变得越来越严厉,从曼文三岁开始,她每天都要桌前练十个小时,以至于为了不耽误绘画,都没让她去上学,而是请的老师回家教授她。所以曼文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小孩子嘛,多少是想玩的,每当这个时候,大奶奶非打即骂,曼文这孩子没有童年,仿佛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大奶奶争口气。”
朱可诺听的触目惊心,眼睛开始有了酸意,她实在不知道,母亲是那样长大的。
“好在曼文真的成名了,可这时候,许家也开始没落了,做生意老是亏损,只能吃老本,老爷也开始把目光越来越多的聚集在她的身上,因为曼文能替许家挣钱。那时候,她的一幅画就能买座宅子了,大奶奶在许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曼文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可是,她跟一位有妇之夫好上了,这事很快就让老爷知道了,他和大奶奶伙同许圣远,将她关了起来。”
“为什么?”朱可诺道,她好看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心突然沉了下去,她冷冷地道:“是不是他们怕她的私人生活会影响她的名声,影响画作的销售?”
常奶奶伤感地点了点头,道:“也是许圣远出的主意,让她画满100幅,就放她出去,还要求每幅都是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