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起身,四处逡巡,果然,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门口并没有他的鞋,他走了。
“走就走!走的好!最好再也不要来了!”朱可诺的话语尽是酸意,她扭头,却撞到一具身体,男人穿着睡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鞋我放在鞋柜里。”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意,再加上他穿上了睡袍,看来刚才他是在浴室洗漱,而她随意地看了看,并没想到他居然在浴室里,也就是说,刚才自己的窘态全被他一览无余。
“唔。”朱可诺不觉脸上像烧起来似的,她绕过他,道:“我又没问,你自问自答,有意思吗?这么晚了,你不回去,难道打算在我这过夜?我又没留你,还真把自己当主……”
话未说完,林辰东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身,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际轻轻道:“是我自作主张,想留下来陪你,从你回来后,独居的生活变得更加不好受。”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再加上他难得的放低姿态,朱可诺不觉心软了些,低声喃喃道:“什么独居啊,父母健在,儿子陪伴,还有佣人,一大家子人,我才是独居好不好?”
“喂,你是我老婆,别试图将自己从林氏除名。”林辰东揽紧了她的身子,道:“你也知道,在欧美国家,嫁给了男方,就得跟男方姓。中国的习俗不同,意思大体相同。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一席话,说的朱可诺呼吸都有些窒了,她又沉迷于他营造的温柔当中,她道:“什么家不家的,你……抱得太紧了,你先放开我,这里有空房,隔壁的房间也铺好了被子,我……我那个来了。”
“咚!”林辰东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暴怒的声音响起,“喂,朱可诺,你本事还真挺大的,一句话就能惹人生气。难道除了那个,我来就没有别的目的了吗?或者,你觉得昨天醉酒,意识不清,因此很觉得遗憾,如果不是身体有恙,你是不是又要来硬的?”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下半身还有意无意地向前挺了挺,那炙热的触觉,瞬间让朱可诺脸红不已,她推开他,语气有些乱了,她呸道:“信口雌黄!我去洗漱。”
快步走向浴室,关上门,朱可诺拍了拍胸口,心脏起伏不定,这男人哄人的手段越来越强了,还动不动就撩拨她,她以为她这几年清心寡欲够了,恐怕回国不久,就要被他带得没脸没皮的,这奸商!
可镜子里,她的唇角却微微上扬,脸上红扑扑的,连耳根子都红了,她咬了咬唇,镜子里的自己,活像一个怀春少女,她顶着这副表情,居然还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为自己开脱,唔,比起厚脸皮,她还是比不上他,能做到面不改色。
洗漱完,她走到卧室,大灯关了,台灯是亮的,林辰东正在翻阅着什么,朱可诺上前,道:“都是我随便整理的东西,没什么价值。”
“我倒觉得整理的挺全面的,许氏的家庭关系很是复杂,了解的越多,也就有备无患了。”林辰东眉头微微蹙起,从资料中抬眼,道:“可诺,许圣远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朱可诺严肃道:“我知道,他是个伪善的男人,他的目的在于那幅最值钱的画,目前我还在蛰伏,得先取得他的信任。”
她叹了口气,道:“遗产纷争,这何尝不是一场道德沦丧的丑剧,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大概不会知道,活着没有兄弟姐妹的关注,死后却成为别人纷争的对象,这个家庭,太复杂,每个人都想蚕食一丁点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