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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那小子的痛 > 第 6 部分

第 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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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眼泪,那种样子又可怜又让人心酸。

我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我把工作也辞了。”

她惊讶地看看我,说道:“后来我也想过了,你是在拼 命养活自己,那么脏那么累的活,一般男生哪里会去干。我晓 得,我也有点虚荣心,怕别人看到你做这个面子不好看。但 是你比别人有志气。”

我感动地把她的手狠捏了一把:“虹虹,你真好!”

她叫一声:“唉哟咧,你轻点。”

我双手捧起她那只被捏痛的手放到嘴唇前吻了一下,这 是诚

心诚意的。

她的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的头:“莫装得这么纯情。有件 事我还要问你。”

我心里一紧张,有点失态。

她从随身的包里把一个厚厚的信封甩在桌上:“刚在门 房传达室领的,代你签了字。你敢当面拆吗?”

我忙接过来一看,地址是那个开满樱花的学校。注明了 “内有照片勿折”。

我这才笑笑:“这有什么不敢的?”

拆开一看,信封里掉出一沓照片,全是那天在樱花树下 的合影。

她一张张看得很仔细。看到我和朱莲心的合影时,她明 显吃醋了:“好亲密哟。刚刚,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呀?”

我看了两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天叫你去,你要考 试。我一个人去了。人家老乡一起照张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的?”

虹虹想了想:“你不是说老乡们一起聚会嘛,怎么就这 三个人?”

我实话实说:“我去了才晓得其他老乡有的去过了,有 的当天有事,就我到了。”

虹虹摇头笑道:“反正,我一直感觉你和这位朱小姐关 系不一般。”

我想起来了,我和朱莲心通过几次信,有几次是虹虹替 我领的。

我很郑重地告诉她:“虹虹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和 她真的是很纯的老乡关系。我们以前是一个县高出来的,感情 上近一些。但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有了女朋友 。而且感情很好。”虹虹听了有点感动,轻轻抓起了我的 手,像个孩子一样亲昵地玩弄着我的手指:“你是不是喜欢过 她?”

我笑笑:“过去有点好感吧。”

虹虹哼了一声:“什么好感,是暗恋人家吧?”

我一听,急得要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心里真的只 有你。”

虹虹看我急赤白脸的样子,被逗笑了。

一会儿,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 事。”

她靠在我肩上喃喃说道:“昨天,我真的好矛盾,我老 在想,你到底哪点值得我这样付出呢?好多寝室里的同学也认 为,我这样天生外向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你。人家都笑我是倒 追男生。”

我抚弄着她的头发,有点受用地问道:“是呵,我哪点 值得你爱呢?”

她轻叹了一声:“开始我喜欢你这个高高大大的憨样子 ,对人蛮诚实的。后来,”她瞄瞄我,灿然一笑:“我喜欢你 ,是因为你的责任心比别人都强。还有,就是做了坏事,自 己良心上也会过不去。”我惭愧地低下头,眼中一阵潮湿 :她还这么信任我!

她见我不语,转头看看我:“怎么啦?”

我转身偷偷擦擦泪,然后捋捋头发,直起身把她整个地 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孩子,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她的发香 一阵阵令我眷恋和痴迷。

我很诚恳地说道:“虹虹,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不会花 言巧语。但是我要你相信,你是我心里头的一块r。其实我最 怕失去你,割了你这块r我的心就滴血。”

虹虹的眼泪也一点点沁出了眼睫:“刚刚。”

我吻着她,一种潮水般的情感在胸膛里拍岸而来:“不 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是的,离开了她,我的心会很疼。

丁雅莉果然又找来了。我决绝地告诉她:“不要再找我 了。”

她马上问:“那为什么?”

我告诉她,我不能对不起虹虹。

她的眼圈红了:“你怎么不能像对她一样对我?!”

我一愣,说道:“不,这不一样。”

丁雅莉问:“为什么不一样?你能为她付出真感情,对 我为什么不能?”

我冷冷说道:“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对农村学生不带偏 见的女生。就是不谈朋友,她也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丁雅莉听了半晌不语。

我继续发狠地威胁道:“想用任何手段和方式来挑拨离 间都办不到,到时莫怪我陈刚翻脸无情!老子什么事都干得出 来。”

丁雅莉冷冷一笑:“老娘不会让人白玩一盘的,在社会 上也没有白混。我们走着瞧!”她转身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脊背有点凉嗖嗖的。丁雅莉不是个简 单的女人。她会把一点点小事闹得满城风雨,胡文林就被她弄 得好不难堪。

但是我这样对她,好像也不妥当。从某种程度上讲,女 孩子都是爱憎分明的,有的甚至会走极端。丁雅莉就是那种易 走极端的女人。

丁雅莉虚荣心之强是众所周知的,谁能保证她不会把和 男生的风流韵事到处传扬?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由她去了。

唯一的办法是先向虹虹说清楚,但这种事说得清楚吗?

我没这个自信。如果是别的事她都可以原谅,这种事她 也许根本无法接受的。何况她们的关系又这样微妙?

只要虹虹一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对于犯下的这个致命错误,我懊悔得要命却又一筹莫展 。

我给丁雅莉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谈谈。她一听是我, 却冷冷挂了电话。

转而,我就在她家门口等着,一见她回来马上上前拦住 她:“雅莉,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冷冷看我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准备转身走开。

我忙又转身挡住她:“算我求你好吗?”

她感到很好笑似地看着我:“你求我什么?你这堂堂的b 校球星也会来求我?”

我沉住气说道:“我不是什么球星,我只是觉得对不起 你,也对不起虹虹。”

她抬眼斜看着我,叹了口气:“你们男人真没意思,自 己干了事却又怕别人知道,虚不虚伪呀?”

我承认:“是的,我喝了酒,有点乱性。”

她忽然烦了:“什么喝了酒?你上床的时候清醒得很! ”

一阵难堪让我顿感脸上热辣辣的。她太厉害了,一点面 子都不给。

她又笑了:“哟,脸红了。好吧,看你这可怜的样子, 我不说出去。”

我暗暗吁了口气。

她却又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我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她盯着我,脸上现出了红晕:“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 准拒绝。”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做声。

她马上又收起笑意冷冷道:“那就算了,反正嘴长在我 的身上。”

我看看她:“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说话要算数。 ”

丁雅莉,这个s货,此时一副得意的样子:“我说话当 然算数。不过你和我在一起不准敷衍了事。要,”她的声音有 几分y邪“要让我满意!”

我呼吸有点急促:“你他妈的玩儿我?”

丁雅莉笑笑:“这可是你来求我的。我只不过提了个小 小建议而已,你看着办吧。”

她摇着p股上了楼。

我气得一拳打在一边的一棵樟树上,绛红色的落叶飘了 下来,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第十章 现实社会

这次和胡小莉的巧遇,简直让我心灵深处出现了塌方。 我很多过去形成的思想、观念还来不及整理就被她捅得破碎不 堪,成了一张过时的蜘蛛网。我面临的真是这样一个社会现 实吗?我过去家乡的姐妹,那些同学,到了都市里居然都以这 样堕落、沉沦的角色出现吗?

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我在想,人活着是得实惠重要, 还是坚持一些做人的原则重要?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我。

没了工作,我的生活又陷入了困境。

先是向寝室弟兄们借钱过了一星期,但工作还没影儿。 只得又向虹虹借钱还了寝室弟兄们的债。虹虹每次都打双份饭 菜,要交个什么费也主动给我先交了。

我又陷入了那种靠女人为生的窘况。

唉,真他妈要面子没面子。想起丁雅莉给老子的屈辱更 是窝火,老子成了她的性奴隶了!有时,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大哭一场。

不久,妹妹打电话来,说母亲病得厉害,又不让上医院 ,说省下钱给我和妹妹交学费。我愤然说道:“不行,要治病 。这不能听妈的。上次给爹办后事还省下几千块钱,那是同 学们捐的,还有亲朋

好友送的,先垫上。”

妹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那钱早花完了,母亲因悲伤 过度在你走后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妈说怕你分心,我就没敢 告诉你。”

我心头一凉,沉默了半天才对妹妹说道:“你先让妈到 医院做个检查,看到底要多少。然后到大伯家再借一点,哥在 这边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把头伏在书桌上安静了一会儿。

还找虹虹借?这好像是最简单的办法。可是我欠她的太 多了。这一年多来,她为我花钱不下一两万。

现在日常开支还要靠她,我实在难以开口。

我站起身朝校外走去,习惯性地来到一些介绍工作的地 方。

现在,一些过于让虹虹和我丢面子的工作我是坚决不能 干了。可一时又找不到好工作。走着走着,我看见一幅十分漂 亮的宣传画。一个脸色苍白的漂亮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只展翅 欲飞的鸽子。一边是一排美术字:我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是宣传献血的,我眼前一亮:对,别人搞无偿献血 ,我可以看看能不能有偿,先解燃眉之急。反正我身体好,这 血输出去了还能再生。

我马上跑到附近一所医院打听了一下。

一位医生告诉我,现在对有偿献血管得比较严,主要是 怕血的质量不好。

我告诉她,我是学生,家庭经济状况不太好,母亲又病 了,想通过这种方式解解燃眉之急。

她同情地看看我,同血y科的一位医生商议了一下。她 告诉我,献血最好到血站去。我问清了地址,便乘公汽到了血 站。

好在那些穿白大褂的都很通情达理,听说了我的情况都 表示可以考虑,并让我明天早上不吃早饭来采血化验。我感激 不已。

就这样,我顺利通过化验后,一次卖出了鲜血。所得 的几百块钱全部寄回家里,让母亲治病。

此后,我又按医生要求的间隔时间多次去血站,成了一 名固定的有偿献血者。

后来,寝室里的肖胖子偶然发现了我在床头的献血记录 。他悄悄告诉了胡文林。

那天我进门的时候,一屋子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胡文林坐在我床头低着头抽烟。

我一笑:“弟兄们,这段时间老子打牌手气蛮好,又赢 了几百块。”

肖胖子冷冷看了我一眼。卫诚不以为然地躺到床上翻起 了一本书。

胡文林站起来抓住我的衣领:“刚刚,老子对你怎么样 ?”

我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老大你莫激动沙,有话好 说嘛。”

胡文林气得把那张记着献血次数和钱数的纸扔到我面前 :“你瞒别人可以,你不能瞒我。你自己想死可以,你不能扔 下别人。”

我心底一沉,慢慢俯下身拾起那张账单子,轻轻弹了弹 :“不就献了几次血嘛。”

胡文林声音有点嘶哑:“刚刚,我们一个寝室几年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你平时吃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要营养没 得营养,还偷偷摸摸去了这么多次,你这哪里是去献血你是 去送命!太瞧不起弟兄们了。”

我默然坐在一边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肖胖子给我倒了杯水:“来,刚刚,喝杯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肖胖子口气柔和地说:“你莫怪老大。是我发现了给他 的。刚刚,你缺钱可以想其他办法,老是靠献血行么?”

我看着水杯没有做声。

卫诚起身说道:“刚刚,你进来前,老大气得要揍你。 我们都劝他冷静点。你呀,就是太好面子。”

胡文林走过来丢给我一支烟:“刚刚,你要再让我们发 现去卖血,莫怪弟兄们不客气。”

我抽了口烟低声说道:”好,我不去血站了,但我求你 们一件事。”

“什么事?”他们都盯着我看。

我心里的硬气突然消失了,头“卟通”一下伏在桌子上 ,声音哽咽:“我求你们莫跟虹虹讲,她晓得了要心疼死!”

我一说完,弟兄们都流了泪。

胡文林拍拍我的头:“放心,这事我早跟他们说好了。 ”

他的眼里也红红的。

男人的泪只能肚里流,不能让女人知道。

那段日子,下了课除了陪陪虹虹,就是上街到处闲逛, 总想能发现新的谋生机遇。

一次,我在武昌傅家坡一个小书店里买了本书出来,一 路慢慢走着。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匆匆。抬头望着楼林、车流、人 流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很多苍白冷漠的面孔,看到了都市人 们各自奔忙的匆匆身影,看到了一些沿街乞讨者伸出手在哀 求,一些真真假假的孩童跪在地上请求路人的帮助。

我忽然感到人生像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程,感到人生的 前途是那么的渺茫而不可预知,感到了我站在这个陌生城市里 的局外者身份。看了看手里这本打了七折的好书:《生命中 不可承受之轻》,米兰;昆德拉写的。这是我一直想买的书。 我叹了口气:我自己面临的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我掏出身上买书后仅存的十几块钱,留下两块钱的公汽 费,其余的扔在一个没了双腿的老人面前。

他卑微地向我点头笑一笑,嘴边花白的胡子像一蓬乱草 。

我走开了,忽然又感到自己的可笑:我自己都差不多快 要饭了。

刚走过没多远,忽然听到一个亲切的乡音:“陈刚!”

我转头一看,声音却是从一个装修豪华的酒吧里传出来 的。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孩子,穿着高腰小袄,染着褐红头发 ,手里还夹着一根细细的女性香烟,涂得鲜红的嘴唇直冲我笑 。

这是谁呀?我可不认识这个样子的女人,可她一口地道 的家乡话又千真万确地提醒我可能认识她。

她走到我面前,低了低头,又抬头一笑:“认不出我了 ?”

她这时说的武汉话。

我恍然大悟:狐狸脸、高胸脯,他妈的,这不是胡小莉 吗?上高中时,那个和吴若峰在河滩上乱搞的女生!

我笑了:“是你呀,真是认不出来了。”

胡小莉看看我:“几年没看到你了。你也真是变了好多 ,好帅!”我抿嘴笑笑:“帅什么,还是不是老样子。”

胡小莉热情地说:“陈刚,好不容易见次面,我们到里 面坐坐吧。”

我想了想,便点点头。在这里遇上老乡、同学真是不容 易的事。

胡小莉拉了我一下:“走,我在这里打工。老板娘人蛮 好的。”

我进去看了看,一股子奢华轻佻的氛围。几个正在抽烟 的男人围坐沙发上,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我。胡小莉冲他们笑笑 :“不好意思哦,我遇上高中同学了。你们先坐坐。”

“哟,莉莉的同学好帅。来喝杯咖啡吧。”一个披着白 色丝质披巾、穿着红旗袍的中年女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

我忙说:“谢谢。”

胡小莉笑笑:“坐呀,莫客气。这是我们老板娘,刘阿 姨。”

我便坐下来,喝了口咖啡,加了糖,还是有些苦。

胡小莉笑问:“很少上这种地方来吧?”

我摇头:“和同学经常去。”

她暧昧地一笑:“是和女朋友?”

我不置可否。

她笑了:“我知道是哪个。”

“谁?”我奇怪地看看她。

她笑了:“朱莲心呗。上高中时,她对你就有意思,我 们女生都感觉出来了。你好像对她也有那么点意思,打球时老 往她站的地方望。搞得我们女生都好羡慕。”

我低下头看着咖啡:“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胡小莉笑了:“你们都上了名牌大学,都在武汉,我们 都猜你们会在一起呢。”

我不想再提过去那些事,便问:“你呢,好久没听到你 的消息。老乡聚会你也没来。听说你在读xx专校是吧?”

胡小莉不在乎地点点头:“你们上的本科,我只读了个 专科。没什么说的,混呗。”

我笑问:“那吴若峰和你有联系吗?”

胡小莉听了没做声,一会才悠悠说道:“他?他在重庆 读书。头一年还来过几封信,现在没来往了。”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是很喜欢吴若峰的。但吴若峰并不在乎她。

我便岔开话题:“那你现在做什么事呢?”

胡小莉笑了:“‘做什么事’,你的武汉话说得蛮到位 咧。我呀,现在就是天天陪这些客人聊天。”

我看了看前面坐着的那些男人,皱皱眉头:“你怎么干 这个?”

胡小莉不以为然地一笑:“你还是那个中学时的陈刚呵 。”

我一愣,没做声,喝了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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