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别惹急了,否则再温柔的绵羊,也会摇身变成猛虎。第二天,然顶着两个混血熊猫眼,踏上了墨尔本的飞机。云在家也学会乖乖地,怕再受冷宫之苦。
云说他喝着咖啡,就像在品味他们三人。喝着满嘴的苦涩,入腹却是心甘的甜蜜。
可这份甜蜜是有保质期的,过了保质期,要想再品甜蜜,必先喝掉苦涩。
“魅儿,下个月就是我们的生日了,我和然想举行个宴会。把这些年生意伙伴和以往的朋友都请来,好好热闹一下。”
云在早餐后与魅儿商量,魅儿欣然同意,“好啊!尤其是亨利、杰森和琳达,他们早就要来了。只是觉得我们经历了太多,才有今天的安逸,一直不好意思登门打扰,正好借这个机会聚一下。”
“你高兴就好,等然回来,我和他筹备一下。”云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两人行到鱼池边。
魅儿挎着云的手臂,看着欢快的鱼儿。俱往矣,看今朝,不由感慨,“这一别十年,有千般变化,你们的爱仍还一尘不变。”
云拍拍臂上的手,“魅儿是天空,我们的爱就是大海。天空从未想要与大海欢聚,可它早已倒影在大海的心里,成了大海的灵魂。”
魅儿把头靠上云的肩,“万里晴空的好心情,大海会露出微微笑纹平静以对;天空愁云密布,大海心痛的浪涛翻滚;天空哭泣的泪,大海会用它宽广的胸怀包容。风雨兼程二十五年,天空何其有幸?有大海一路相随,不离不弃。”
魅儿幸福地闭上眼,这份幸福来自他们。
云也闭上眼,感受这幸福的时光。
“夫人!夫人!……”被敲门声扰醒的魅儿,像一个醉鬼般走着醉步开了门。眼睛睁开一条缝,依着门,手盖着打哈气的嘴,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也刚从被窝里钻出的菲佣,披着个外衣说,“夫人,刚才云少爷的朋友来电说,他喝醉了,吵着让你去接他,他才肯回来。”瞧着女主人没睡醒的样,菲佣建议着,“要不,我叫保罗自己去吧?”
魅儿伸个懒腰,使劲甩甩头,对菲佣摆摆手,“不用叫保罗,都零晨一点了,我自己去就行。我只听云说今晚有个宴会,没说在哪儿啊!打电话的人有没有留地址?”
拿到地址,魅儿驾着自己的爱车驶离家。
黑夜中,有的路段连路灯都没有,四周寂静的可怕。可魅儿无知无觉,她只在想和周公约会被中途打断的事。
“死云,不让我睡好觉!”
“也怪我啦!人家本就邀我同去,我一起去,他就不会喝多啦。”……
“咦?住的什么地方吗?路两旁不是树林,就是山道。也不照顾一下,我这个车艺不精的司机。”
一路上自说自圆地提神,要不她怕自己会开着车睡着了。
“嗯?怎么把车停路中间了?坏了?”车继续前进,魅儿坐直身,脑袋向前探想瞧得仔细些。
黑色的越野车,横停在路中间。车窗摇下,一把枪对准了迎面而来的跑车。
“砰!砰!砰!”魅儿一个愣神,错过了躲避的时间,只能眼看着子弹s向自己。脑海中闪过,幸福就这样终结了吗?他们该怎么办?
情敌相见
子弹在档风玻璃上停止了,前进的跑车撞上了越野。两车都剧烈地一震,越野被撞平行移出一段距离。
惯性让魅儿身体往前倾,震动又把她带回靠背。两车紧贴,魅儿这次清楚瞧到枪再次对她举起。来不及思考,发动车子往后倒,连着转动方向盘。枪声再次响起,车子的震动在告诉魅儿,子弹都打在了车身上。
一脚到底到油门,跑车擦着越野车身驶过。
越野车也发动追逐,魅儿的跑车性能,在霍老派人改装后,除了有防弹车身,还具备了许多先进的功能,可魅儿还没掌握其中奥妙所在。其实不用那些性能,她跑车的时速也超过那台越野。但路况成了这个新手最大的障碍,几个山道拐弯处的减速,越野车就追上来了。
“啊!junks(垃圾)!”魅儿破口骂道。越野车上的人,瞧出子弹达不到目的,就以大欺小。仗着自己庞大的车身,不断撞击跑车,跑车与山壁间不时擦出火星。
魅儿知道车的装备再好,也经不起这样一再撞击了,她的技术跑不过就躲。魅儿冲出一个车身,开始如蛇般曲线前行。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挡住越野冲上来。
你有政策,人家有对策。不让冲上去,就在后面顶你。在一个山道拐弯时,后面一顶险些把跑车顶下山。魅儿一个急打舵,改变了车运行的轨迹。
“呸!比他妈的玩游戏大战还刺激。”魅儿出了一身冷汗,望着倒车镜,后车依旧死追不放。“我这儿到底是惹了哪路瘟神?”甩不掉,又跑不了,气得她直骂。
魅儿一个分神,越野冲到了前面。一个一百八度大转弯,跑车被旋转车身挡住停了。两车正面交锋,车头对车头,就像要对决的两个武士。对视了几秒,一起踩下油门,不同的是越野挂的是进档,跑车挂的是倒档。
倒行的跑车更失去了优势,撞击频率和力度越来越高。
这不是在等死吗?拼了!魅儿想好后,按住方向盘中心的红纽,从音箱下拉出性能c纵键盘。连瞅都不瞅就按了一个,因为瞅了也不知道都是做什么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车速瞬间提高,嗖一下退出老远,眼看就撞上山壁,魅儿闭着眼使劲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刺耳的磨擦声,在紧要关头刹住了。
“这简直是在自杀!”魅儿呼出一口大气说,前方晃眼的车灯又出现了。她发动车,打过方向盘,继续拿命玩赛车游戏,偶尔夹着碰碰车。就算与敌人拼命,她也不会再选择自杀了,那不是她的风格。放弃了高性能的c纵,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拼。
“不会吧?又一辆?”后面追着越野,前面又有灯光闪过,这下魅儿黔驴技穷了。认命地往前开,走一步算一步。
前车在离她不远处就停下了,车上下来一人。
魅儿就像见到了曙光,后车也察觉到她来了帮手,转过车身,反方向开走了。
云打开跑车门,魅儿投入她的安全港湾。
“雷诺警长您好!麻烦您一大早跑来。”云握住对方地手寒暄。
“不敢!不敢!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雷诺也谦虚地回道。他是真不敢啊!魅想、魅念两大企业总裁家里出了事,他敢不快点跑来吗?今时今日,然和云在法国,不再是当年魅儿失踪时,默默无闻的无名小辈。
雷诺避开一些隐私,寻问相关线索。云回忆他参加宴会喝了一杯红酒,就莫名醉得不醒人世。醒来后自己开车回的家,发现魅儿不在,一问觉得事有蹊跷,就按那个地址追去。
也避重就轻地,说了关于魅儿的一些情况。魅儿因从事科研工作,一直不与外界接触,这次刚回来没多久。
雷诺见了菲佣,又提出见魅儿。云有些不舍叫醒刚睡没多久的魅儿,可她是当事人,为了案情快些水落石出,不得不叫。
魅儿也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天太黑,当时又全身心在想着逃,无暇顾忌对方长的是圆是扁。
雷诺几乎是空手而归。
魅儿遇袭惊动了霍老,怕再有人对她意图不轨,说要派遣专人前往保护。然在走后的第四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匆匆完结手头工作,在第五天回来了。
雷诺在两日后再次登门,首先是为报告事情的进展,他们对跑车上的子弹痕迹做了对比。结论是枪型来自军用装备,二十年前此款手枪就停用了。市面上也见不到,已是古董级了。
越野车在出事的山崖下发现,已被炸得‘体无完肤’。
以上两点暂时说明不了什么,警方认为魅儿刚回来,接触人又不多,没有经过明显的冲突。因此,嫌疑人应该从然和云身上下手找。
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第二件事,希望二位提出近段时间,在事业和生活上,有过节的人员名单。
云公司近一段时间主要做程序设计,涉及不到与谁有利益冲突。然倒是想到一位,前段时间,他旗下的子公司与黑龙集团争夺竞标,还遭到过他们的威胁。当时然也没惯着他们,得到了标。
“这条线索很重要。黑龙集团的背景极其复杂,警方早就注意他们了。我们怀疑他们c纵地下枪械交易,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然和云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对有些黑幕并不知详。雷诺警长的话,大家对黑龙集团有了更深的认识。如果假设成立,黑龙集团报复,对然重视的人下手,也是很可能的。雷诺告辞前去调查印证。
下午霍老派的人到了,然和云不放心魅儿,这两天都是在家办公。三人到大厅见来人,男子利落的短发,伟岸地身躯外着黑色西装,墨镜挡去了半张脸,双腿交叠坐在大厅沙发上。
然伸出手,“你好,我是夜然。”
对方摘下眼镜握住他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久仰大名,终于见面了。我叫欧阳无情!”
魅儿串上两步,歪头眨着眼,“先生,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无情的冷峻被柔情代替,盯着这张日夜思念的脸,“夜,不想见我,也不用装不认识吧?”
魅儿又全身扫视一遍,原本束起的长发变短了,不再身穿长袍,整个人充满了现代的气息。只有那双深情凝视她的双瞬一如既往,证实他就是无情。“无情,你变得我有些认不出了。”
“改变再多只为离你更近,你可以认不出改变后的我,但不要认不出这颗爱你的心。”无情的爱不想隐瞒,然和云是他早晚要面对的。
无情当着然和云面的坦白,令魅儿不知如何回应。
无情对她笑笑,直接把手伸向她后面的云,也打量了一番,“你是夜云吧?”
云有些敌意地回视无情,“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是因这件事而来。”
“来的时机不是最好的,但夜有危险,我顾不了那么多。”
两人交握的手,传递着一样的关心。
大家都落坐,没人说话,是不知该说什么?魅儿再次见无情心很乱,无情也一样,只是他还要面对两个情敌。虽然他们间的见面,没有预期的分外眼红,发生火爆场面。但就是这样的无声才最难应付,让他无从下手。
然和云似乎感觉不到二人不适,悠哉地喝着咖啡。
无声的折磨持续了许久,然才轻咳一声打破,“咳!我说欧阳无情,你来了,就没打算再走吧?”
这平和语气下暗藏着火药,是然向来最善长的武器,让你明见有刀刺去,又不能动怒。
而无情何许人也?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长大,玩迂回战术是他的强项。
无情面不改色回道,“我路远,回去是不太可能。而我既然决定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
然放下杯,也叠起双腿,注视无情,“来了快一年,应该发现这个世界很精彩。不回去,也有很多路可以选。如果有需要,我和云会无条件支持。”
你们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是想让我放弃吗?无情嗤之以鼻道,“很遗憾,要浪费二位的好意了。精彩与否因人而定,我已找到了要找的精彩,并认定了她。如果二位认为那些精彩,有任何需要,我也一定会全力支持。”
云挑起眉,“你的精彩要与别的男人分享,你会不妒忌?我们不希望有一天,你的爱变成一把伤害她的利器。”
然和云是统一战线,枪口一致对外,轮番上阵。然又帮腔说,“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想给魅儿一个温暖,没有烦恼的家。不想以后的日子在猜疑,暗斗中度过。如果有这样的因素,我们会竭尽全力排除它。”
魅儿嗅到火药味,听着男人们的唇枪舌战,揉着大阳x。
坐离她最近的云,拉下她的手,帮她揉着。见魅儿的眉展开了,温柔的捧起她的小脸,留下深深一吻。
无情的两眼冒出了火,那是妒忌之火。魅儿被云挑逗的呻吟出声,无情的火倒渐渐熄灭了。
一直注视无情的然笑了。
魅儿窝在云的怀里,平息自己的动荡的心绪。男人的战争,她无法c足。她确信,无论结果如何?然和云都会为她做出最好的决择。
云搂着魅儿眯着眼,斜眼瞧着无情,“感觉如何?心很酸?想杀了我,独占这份甜美?”
无情低着头,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的心很酸,也有杀你的冲动。多好的心理建设,在事实面前也被瓦解。你们的爱让经历,磨去了一切棱角,登上了爱的真界。抛弃了世俗,没有了自我。”
说到此,无情抬起了无畏的头,直视云。“所以你们爱的没有妒忌,没有占有。
在以往我认识夜的日子里,她没开心的笑过,拒绝与人亲近。而在你们身边,她脸上有了幸福,变得生动真实,这一切是你们赋予的。我没有你们的那些经历,有些东西,没有你们想得开,也没有你们爱的深。但我愿意向你们看齐,以你们为榜样,我坚信,有一天我的心也会摒弃自己,只存在对夜的爱。”
云和然两人对望,一同站起身走向无情。
魅儿的心紧收,时刻准备出手拉架。无情也站起来,云出拳对向他的右肩,拳落到肩上没有痛感,这是男人表示友好的拳。
然拍拍无情的肩,“这个家欢迎你的加入,请永远记住今天的话。在这个家只有爱,不要伤魅儿的心。她走到现在太不容易了,她值得我们用全心的爱呵护。”
云卸去敌对的面具,像个家人般说,“以后就叫你无情,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不介意多一个人爱魅儿,但绝不能容忍那份爱伤了她。”
无情明白他过关了,也对他们彻底折服,他们的爱令他汗颜。
魅儿瞧着三个相谈甚欢的情敌,双眉紧锁。她才是当事人好不好?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意见?
无情来了,然和云可以放心上班了。
两个男人接受无情,魅儿没说什么,但也没表示同意。
案情迷雾
魅儿为无情送咖啡到书房,无情刚好放下雷诺的来电。他正协助警方一同查魅儿受袭案,因他的加入,和霍老背后的强大支持,案子进展神速。
“无情,案子不急,你不用天天工作那么晚?”魅儿把咖啡放到无情面前。
他们现在真的就像家人,但不是情人。无情端杯喝了一口,“我想早点找到凶手,不想再给他出手的机会。”
魅儿随意地把自己圈在沙发里,像一只家养的波丝猫。
“夜,我以后也可以叫你魅儿吗?”无情试探性的问。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我吗?”
“怎么会一样?喏,就像你的头发。”无情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魅儿的头发被然全部盘起,在两耳后分别梳了个髻,显得娇小可爱。
“在我认识你的日子里,你从不让人梳你的长发,我只当是你个性使然。来到这里才知道,你的长发也可以盘起。真实的你,是生活在他们身边的魅儿。”
魅儿抱着大抱枕,“忆起那段日子,我的神经太紧绷了。怕稍一放松,就无力再与命运抗争。我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不投入感情的牢笼,就是怕再触动离别之痛。
你所说的长发,九年未盘,只为今朝然再为我盘起。我不懂如何像他们那样的爱,只是尽量保留身上属于他们的痕迹。所以我不让那个世界,留有属于他们的魅儿,只让你们叫我夜。
可你人都来了,自另当别论,以后就和他们一起叫我魅儿吧!好了,不说这些,说说案情吧!”
无情换上认真的表情,“黑龙集团通过我们这边的力量深入查了,最近他们在一大批枪械交易时,被黑吃黑,令他们损失惨重。然公司的夺标相对于交易失力,就属小菜了,而且现在他们应该没有精力理这边。还有,雷诺所说的枪是老式的,他们有足够的新式武器,没理由不用。所以,我认为黑龙集团的嫌疑可被排除了。”
“那就是线索又短了?”
无情这几天不是白忙的,又找到了新的思路。“我们正从云参加酒会的人入手,希望可以查出对云下药的人。凶手也应该在其中,也许就是同一人。这样也可以把范围缩小。”
无情的调查方向,很快有了回应。云说那杯酒是约瑟芬给她的,而他想起之前,约瑟芬曾对魅儿有敌意。他的员工也提出,在业务来往中,约瑟芬不只一次说,他们总裁被狐狸精所迷,还说了许多中伤魅儿的话。
约瑟芬被警方传讯。
院中未央正像一只猴子似的上串下跳。“未央,你在干什么?”披着裘皮披肩的魅儿向儿子走去。
马上要到春天了,可温度比冬天更冷了。运动后的未央,小脸红彤彤的跑向妈咪,说话时还能见到呼出的哈气。撒娇着央求,“妈咪,快帮帮我,我的飞盘飞到树上了,我拿不到。”
魅儿这才明白,儿子在树下跳什么。仰头瞧瞧树上飞盘的高度,望尘莫及。“太高了,妈咪也拿不到,只能叫下人拿梯子了。”
“不用,我来吧!”
mǔ_zǐ二人还没看清谁在说话,眼前一晃,飞盘就到眼前了。
“哇!太厉害啦!无情叔叔,不!不!无情爹地,你教未央好不好?”未央两眼冒着崇拜的星星,谄媚地拉起无情地手。
无情抱起未央,被未央那声爹地说的心花怒放,连声说好。
魅儿一手挡眼,半扭着头。不能看了,太丢人了!儿子这么简单就被收服倒戈,改口叫无情爹地。
其实也应该说,小未央很聪明,知道无情的软肋在哪儿,按住软肋要什么会不给啊?
“无情少爷!雷诺警长来电话找你,说案情有变。”下人来禀报。
无情皱了下眉,放下未央。慈父般地对他说,“未央,无情爹地现在有事要忙,等有时间我再教你,好吗?”
未央也听话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