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连三的耳光在脸上发出啪啪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清晰响亮,我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死死咬紧牙关,可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那次他下了狠手,到最后他从腰间抽出皮带,划破空气时发出咻的声音,在皮肉上鞭抽十几次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拼尽全力手脚并用的妄想爬起身想跑出家门,结果左脚绊右脚躺回了地上,换来的是他面目狰狞地高高举起椅子,我本能的伸手护住脑袋。
椅子砸在手臂上的时候,好像发出了骨骼碎裂的声响,我感觉到鼻腔留出温热的鼻血,他一脚一脚踢在我的背上肚子上朝我叫嚣说我害死了妈妈,毁了他的人生,我疼得快要失去意识,迷迷糊糊中看着旁边散架躺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木椅,好像自己和它的命运,毫无二致。
等我醒来时躺在了病房里,周围很多人,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叶乔后我长舒口气,结果扯动到肋骨,疼得我皱起鼻头倒吸口气。
过了几天叶乔也没出现,我身体好转后,警察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十分警惕的编织起了谎话,他们沉默很久后突然和我说,“他已经被拘留了,我们会保护你的,和叔叔们说实话吧。”
“出院后,我还会和他生活吗?”我反问。
“不会的,我和你保证,他已经主动放弃了抚养权。”
得救了,警察再重新问我刚刚问过的问题,我如实供述,第二天舅舅赶来看到病床上的我,嗫嚅着嘴唇好半晌,才红着眼眶哽咽说出一句,“走,舅舅带你回家。”
我真的不懂大人,这有什么好哭的呢,只是手臂加上两根肋骨骨折,就结束了一场耗时十二年的噩梦,其实怎么算这都是很划算的。
在搬家前,舅舅起诉了叶乔,法院二审宣判的结果出来了,叶乔主动放弃抚养权,可笑的是,他带给我的所有痛楚和阴影,只是因为一纸神病鉴定书,不需要丝毫付出代价。
我讨厌大人,明明我都痛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还有装作没看见呢?
几天后我搬家了,搬进了舅舅家。
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拾就匆忙离开了我居住十二年冰冷而又痛苦的屋子,舅舅家不算大,但我觉得很舒心,这样就够了。
过了几天后我拆了石膏,舅舅带我去了趟学校办理手续,把我送到巷口他就赶着去上班了,回去的路上我余光瞥到地上的蚂蚁正成群结队的搬运着食物残渣。
我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看来是要下雨它们准备搬新家了,我从口袋掏出舅妈塞给我的零食拆开,蹲下后放了一块在它们面前,看着它们齐心协力的搬运起比自己身体大几十倍的食物,这些日子的阴霾被抹去,我浑身忽然充满了力量。
或许好运,总会轮到我头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