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沈邱鸣那股歇斯底里的委屈劲儿,骆北琛顿时慌了神。
就算在以前,他也鲜少有机会见到沈邱鸣露出内心脆弱的一面。
曾经多年的相处让他对自己的这位前男友再了解不过了,他知道沈邱鸣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小到大无论遇到多么糟心的破事儿,他姓沈的小男朋友都能敲碎了骨头往肚子里咽。
就算被坑得伤痕累累,这穷开心也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嘻嘻哈哈地笑脸迎人。
而时隔六年当他再度见到沈邱鸣时,他却凭着几句话就把对方刺激得险些崩溃。
现在的沈邱鸣就如同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浑身在抽搐性地颤抖,胸腔剧烈起伏,鼻息间的呼吸急促却又断断续续,每一声都透着野兽在濒死之际的恸哀。
他朝男人发泄完后便不在言语,只是垂眸盯着那块衣角,手掌将它紧紧攥住,深怕一个恍惚它就从指尖稍稍溜走,眼球逐渐染上了少许血丝……
这样的沈邱鸣让骆北琛感到一丝不安,他隐约察觉到,对方的神状态似乎变得有些——
失控。
但此时的男人已无心再细思其他,只是下意识地侧身坐回了沈邱鸣的身边。
学着以前常做的那番动作,他伸出一只手将对方的脑袋抵在自己的胸口,另一条胳膊从沈邱鸣的肩下横插穿过,把面前的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搂进怀里,右手的掌面轻柔地抚摸着怀中那人瘦弱的脊背。
他将唇瓣凑近对方的耳畔,不住地低声呢喃,温柔而克制:“对不起,鸣鸣别哭,都是我的错,你别哭,我心疼。”
沈邱鸣把脑袋深深埋在男人瘦结实的胸膛,等到心情稍微回转后才抽了抽鼻子,从底下没好气地骂了句:“你错个屁哦,你怎么会错呢!”
通过手掌传来的阵阵起伏感,骆北琛知道对方刚才过于激烈的情绪已逐渐平复下来,顿时在心头松了一口气。
他放软了语气:“是我的错,我不该拿那些瞎编的话刺激你的,对不起鸣鸣。”
沈邱鸣原本支棱着耳朵,挺舒适地享受前男友满怀歉意安抚自己的软语,听到后面顿时来了脾气。
他抬起头,愤愤地瞪了眼骆北琛:“靠,骆北琛你无不无聊这种瞎编的话也他妈的讲得那么咄咄逼人?我刚才差点就被你吓死了信不信!”
对方闻言眉宇微皱,拨出指尖弹了弹他的脑门:“虽然我有错,但是警告你,下次在我面前别说死不死的。”
明明一点儿也不疼,但爱作妖的沈邱鸣还是夸张地嗷了一声,泪眼汪汪地控诉对方搞封建迷信是不可取的。
骆北琛扯了扯嘴角:“我不搞封建迷信。”
自认为扳回一局,沈邱鸣得意洋洋地抬起头乜了一眼骆北琛。
只听对方淡定地又接了一句:“但是,这和我想搞你又有什么关系?”
沈邱鸣:“…………”
他吓得怂成一团仓鼠缩回被窝,只觉得此处应配有一张世贤的你好骚啊表情包。
但是他怕被恼羞成怒的前男友往死里打,所以选择沉默。
沉默,就会活命。
既然把沈邱鸣哄回正常的那个小哈比了,骆北琛也不由得思考起对方刚才口不择言发泄出来的那些话。
那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可不止一星半点。
那位骆女士,果然在当年背着他对鸣鸣做了什么……
啧。
他神色暗了暗,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底冒出来的一连串疑惑。
现在如果直接问对方,沈邱鸣怕是只会再次睁眼说瞎话将他糊弄过去。
骆北琛从小就领教到过了自家队长张口就来的本事,那真是没得说。
总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反正都耗了整整六年,他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是他的东西,他迟早要拿回来。
沈邱鸣恢复了神后又开始瞎折腾,颇为无聊地晃动着屁股,在床上欢快滚了两圈。
直到史迪奇屁股上那团软绵绵的小尾巴被骆北琛一把揪住,他这才消停下来。
打了个哈欠,他懒洋洋地问道:“干嘛鸭你。”
眼神幽暗地盯着他凌乱散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骆北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往对方不老实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晚上太空了?无聊了?嗯?”
臀部突然传来一阵触电般酥麻的感觉,沈邱鸣顿时身体一僵。
他老实巴交地乖乖躺在床上,不敢再乱动:“不无聊不无聊,睡觉睡觉我们睡觉ok?”
骆北琛意犹未尽地把那只体验完美好触感的手了回来,然后冷不防对沈邱鸣玩味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想和我聊聊纹身的事情。”
沈邱鸣:“…………”
沈邱鸣叉着腰,满脸的正气凛然:“你以为我会问大晚上发现前男友身上还留着六年前我给他纹的纹身这种暗示着什么只有知心小姐姐专栏的听众才会问的问题吗?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骆北琛颇为意外地看了前男友一眼,对方下一秒厚着脸皮麻溜地滚到自己怀里。
沈邱鸣笑嘻嘻地赖在他身上,掐着嗓子嗲声嗲气问道:“所以阿琛小哥哥,这是为什么呢?”
骆北琛顿时涌上了一种想把怀里的自家队长塞进垃圾箱再盖上盖子的冲动,但给他活生生地忍住了。
就算六年过去了,沈邱鸣这个凑不要脸的神经病依然能凭本事一句话把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