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很惨，不断嘴唇上全是鲜血，就连脸上和手臂上，都有触目惊心的血淋淋伤口，如果不是那位中年妇女为他支撑起一点小小的空间，此刻他恐怕已经被压死在下面。

慢慢的。

杨霖把他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转手递给外面的唐梦德，叮嘱道：“不要震动他的身体，以他吐血的情况来看，他很有可能已经内出血。”

“嗯嗯，谢谢您。”

唐梦德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小心翼翼把孙子放在一旁的担架上。

“给我起开。”

杨霖全身力量爆发，粗暴的把压在中年妇女身上的椅子推开，让他瞳孔猛然收缩的是，中年妇女的大腿部位，竟然有个血窟窿，此刻，已经很少有鲜血从里面滴落出来。

“谢，谢谢你。”

中年妇女眼眶里的泪水涌出，但却拼命挤出一丝笑意，摇头说道：“我虽然只是一个护士长，但也能分辨的出来，大动脉被刺破，血也流的差不多了。能坚持到现在，我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我……咳咳，我以前总是羡慕那些医生，能够救死扶伤，现在我也救人了……”

杨霖的眼睛湿润了，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在大动脉被刺破，鲜血都流的差不多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能活着，甚至还能清醒着了。

是一种信念。

救人的信念。

杨霖嘴唇蠕动了几下，抓住她冰冷的手问道：“你还有什么遗愿？”

中年妇女的视线有些模糊，深深的疲倦让她想要闭眼睡觉，她知道，这是临死前的征兆。或许是对着世界充满了留恋，或许是想多说一句话，她用力咬了咬舌尖，在刺痛的作用下，精神稍微清醒一些，说道：“我儿子成家立业，我丈夫几年前就去世了。没什么可嘱咐的，如果……如果你能见到我的儿子，就告诉他，让他健康平安，早点要个孩子……”

杨霖咬紧牙关，再次感受到深深的母爱，尽管这份母爱不是对他，但依旧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内心。习惯性的敬了个军礼，杨霖一字一句说道：“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我答应你的求情，一定把你的话带到。”

最终。

中年妇女坚持不住，渐渐没了呼吸。

杨霖把她的尸体，从里面拉出来，亲手交给重新返回的赵海亮，说道：“他有一个儿子，我希望他儿子领尸体的时候，您能通知我一声。她有话，想让我转达给他儿子。”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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