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19日,我年轻的导师姜千桥,因疲劳过度,在医院值班室内心因性猝死,终年34岁。“抢救无效”这个词,由我亲口向导师家属宣判。
追悼会上,无数人用“天妒英才”这样的悼词来缅怀姜千桥。而我站在人群中,悲恸得流不出一滴眼泪。
那时候我想,这个春天未免太过难熬。除了父母之外,最让我敬爱崇拜的人,他在我以为一切都正在变得越来越好的时候,离开了人间。
半个月后,严渡抱着一只雪白的萨摩耶来跟我告别。他说,那是姜千桥死之前,请他帮忙登记领养的狗,起名叫“微笑”。
他说,那是姜老师想送给我的礼物。
我抱着微笑,在姜老师死后,第一次哭出声。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姜老师喜欢过我。
可我喜欢的人,是严渡啊。
我们并肩作战叁个月,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
但我对严渡撒了我这辈子最不想撒的谎——我告诉他,我也喜欢姜老师。所以在他死后,我没能走出那个四月。
后来微笑没有跟着我,它被严渡带去了澳洲。
他在疫情爆发后,从澳洲赶回家乡支援,又在疫情告一段落后,回到他生长、求学的国度。
哦,忘了说,严渡就是我在唐招提寺遇到的那个人。
这一次我是真的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在一起更是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