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都是道德底线极高的人,我了解他的想法,他认定了只要他做了手术,不管成功与否,或许都要承担失去成为我另一半资格的风险,余生只可对我袖手旁观。
可他终究是选择了成全我——
而这时我在做什么呢?我在寻求一个根本不是我爱人的人的帮助,指望他能给我的家人带来慰藉。
浴室的门带出一片水雾,康诚在腰间围了块浴巾,半裸着走出来。
他的表情依旧十分凝重,但也没忘了关怀我:“你昨夜肯定没休息好吧?要不要在我这里小憩?”
我袅娜起身,停在他面前仰着脸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憔悴啊?”
康诚安抚般,右手摸上我的发心,一触即离,“没有这回事。”
“那么你还愿意吻我吗?”
康诚只静默一秒,就捧着我的脸迎上他的唇。
他压着我的后脑勺,生怕我逃脱似的,重重碾过我的唇瓣,伸出温热的舌勾向我,索取相濡以沫的亲密。
他的吻生疏又热烈,磕磕碰碰中带着缱绻的疼惜眷顾。
我们紧紧相拥着,彼此间升腾的体温相熨,对情事陌生的我却敏感地感受到了小腹贴合处,他逐渐隆起的欲望。
没有思想挣扎太久,我的手不安分地来到他腰间,去解浴巾时被他察觉出我的意图,他反应迅速,没有丁点犹豫地拽住我的双手,随他的动作搁到他背后,我被动地抱着他,听他或轻或重地调整呼吸。
“小姝,这就够了。”
康诚嘴上这样说着,身子却仍覆在我身上不肯松懈,他五指穿过我的发梢,一下一下状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我的发,转移注意力。
我伏在他怀中安然汲取这种被全身心包裹住的温暖,在他将将平息时,又抬头去寻他的唇,我们再次吻得难舍难分。
“小坏蛋。”他揭穿我的坏心思。
“你不喜欢吗?”我再不压抑那股蠢蠢欲动的肆意,勾着他陪我坠入深渊。
康诚清明的双眼眯了起来,他笑出两道弯月,“小姝,刚刚就警告你了,不要撒娇。”
我歪着头看他,再问:“你不喜欢吗?”
他施力把我抱离地,我们像两只汤匙跌进瓷白的碗底,陷在白茫茫的床被中,焦灼地用自己喘息影响着对方。我把他推向情动的暗潮,他在克制冷静这头拉锯。
“小姝,”换他伏在我身上撒娇,“你怎么忍心一直对我不动声色?”
“哪有,我憋着劲等你先发制人呢。”
康诚挺拔的鼻梁在我肩头蹭着,他好像比我还会撒娇(虽然我并不愿承认我会撒娇),“那我可不是要制服你。”
我抚摸他细碎的短发,给他按摩太阳穴,“那你想同我如何?”
没有回答,我垂眸盯着他的发心,慢慢被困顿席卷,胸前的两道起伏渐次一致,康诚身上清冽好闻的须后水味,伴我入眠。
他真好。
他是我的康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