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
可这顶上悬挂着吊扇,下面放着一个大盆,里面一大块的冰。
一进来,便是凉气嗖嗖,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要知道,孟绍原为了装好“祝公子”,这镇江七月份的天,还穿着一身西装,早就苦不堪言了。
现在进了这里,那叫一个舒坦啊。
要说这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
潘君车五十岁左右,是个大黑胖子,一看到几个人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堆起一脸的笑容。
小野昭一一帮他介绍,潘君车嘴里“久仰”二字就没停过。
“请,请。”潘君车殷勤的请几个人坐下:“萧大夫说要带几个贵客来,我说好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就是招待不周,多多海涵。来人,上菜。”
一上来,就是十二道冷菜。
南京的盐水鸭、镇江的水晶肴肉、太湖的白虾,应有尽有。
天气热,喝的是无锡的黄酒,这黄酒拿到冰水里镇上半天再喝,那滋味别提有多美了。
丫鬟给几个人倒上了酒,潘君车率先举起杯子:
“贵客光临寒舍,不甚荣幸,潘某先干为敬。”
几个人喝了一盅,聊了一会天,潘君车在那问道:“不知道祝公子和七爷到镇江有何贵干?潘某在这里还有一点人脉,没准可以鞍前马后效劳也不一定。”
“公干。”田七冷冰冰地说道。
别说,他这样子还真有一点jūn_rén做派。
小野昭也在那里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听说,南京宪兵司令部的萧司令是令亲?”
“祝公子,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田七很是不满的看了孟绍原一眼,然后勉强点了点头。
“哎呀,失敬,失敬。”潘君车赶紧起身,又敬了田七一杯:“七爷,萧司令我那时最最敬佩的,没想到萧司令的贵亲来了,失礼了,失礼了。”
小野昭在那咳嗽一声:“对了,潘老板,你不是在南京遇到了一件麻烦事吗?”
潘君车却叹息一声,垂首要不语。
孟绍原淡淡一笑:“今天,我们家七爷既然在这里,潘老板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我们家七爷包了。”
潘君车这才摆出一副为难样子:“不瞒你们说啊,我有个不争气的侄子,这次派他去南京进货,他倒好,为了一个妓女,和人家争风吃醋,打起来了。结果打的就是宪兵队的,被抓了已经有几天了。我这想了不少办法,可是人家宪兵队就是不放人啊。”
说完,有意无意的朝田七看了几眼。
孟绍原心中冷笑不止,你这是在那故意试探,看看这位“七爷”是真是假。
嗯,没准潘君车的侄子真的在南京被抓,所以小野昭特意选择了这里。
田七在那略一沉吟:“这事简单,等我回去之后,和萧司令说一声吧。”
“多谢,多谢。”潘君车却很快接口说道:“只是,这已经几天了,我心里实在是担心啊。”
“回去后,我打个电话。”田七面无表情:“我查一下,如果没什么大事,让他们放人也就是了。”
潘君车站起来连连拱手:“七爷大仁大义啊,可不瞒七爷说,我兄弟的媳妇都快急死了,天天在我这里哭啊。七爷,要不再劳烦您一下,现在就打个电话如何?我这里就有电话,拜托了,拜托了。”
田七心里一怔。
坏了,麻烦了。
自己哪里认识萧司令啊。
“七爷,千万帮忙啊。”
小野昭也在一边说道。
“好吧。”
田七阴冷着脸站了起来。
电话一打,立刻就会穿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