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范鸿宇仔细打量了高兴汉几眼。
高兴汉看上去五十岁不到,可能是四十七八岁,面相比较年轻,考虑到高洁的年龄,高兴汉应该是在这个年龄段。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儒雅之中透出威严,上位者气度俨然。
被女儿搂住了,高市长纵算颇为不悦,此刻心也软了,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爸,想我了不?”
高洁摇晃着身子撒娇。
高兴汉“哼”了一声,说道:“倒是有点想了,刚刚你易叔叔打了电话过来……很好嘛,这下去没两年,都学会打架了。”
易书记接到高洁的电话,以他和高兴汉的交情,不可能不给高兴汉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嘻嘻……”
高洁就嬉皮笑脸的。
“打架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高妈妈听得莫名其妙。
打架?
这话怎么说的?
高洁会和人打架?
高妈妈觉得实在是太颠覆了,就好像北极和南极,永远都拉不上半点关系。一定是老头子听错了,又或者理解错了老易的意思。
“好啦,有客人呢。”
高兴汉被女儿缠住了,脱身不得。
高洁这才放开了老爸,笑嘻嘻的挽住高兴汉的胳膊,将他拉到长沙发里坐下了,朝着范鸿宇眨眼睛。范鸿宇忙不迭地走上前去,给高兴汉鞠躬恭恭敬敬地说道:“高市长好!”
高兴汉没有急着回答,上下打量了范鸿宇一番,这才缓缓说道:“年轻人,打架的是你了?”
范鸿宇便有些尴尬:“是的,高市长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不得不动手。”
高兴汉便扭头瞪了高洁一眼,说道:“好嘛,小洁,这一当了镇长,行事作风马上就转变了。到了省城,不回家住住到酒店去。还和沈玉清同志的小孩打架。邱明山同志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高洁依旧笑嘻嘻的,毫不害怕,说道:“爸这您还真冤枉邱专员了,邱专员和您一样,是大知识分子,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范主任那么喜欢动手,绝不是邱专员的教导。不过,好像也不是家教渊源范—县—长可是出了名的厚道人,……范主任,还是你自己向高市长解释吧,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打架呢?”
这是什么话?
范主任刹那间满脑门子黑线。
高兴汉顿时一惊,再次打量着范鸿宇,恍然问道:“你是范鸿宇?”
看来高市长对范二哥的“赫赫威名”也早就有所耳闻。“一七大案”尽管发生在宇阳这个偏僻小县,但其引起的震动却是空前的高兴汉身为省会城市市长,焉能不加以关注?
当此之时,范二哥也没办法否认,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的,高市长,我是范鸿宇。”
高妈妈笑道:“老高,干嘛呢?人家小范是明山同志的秘书,和小洁是同事,一块出差来着。头一回上门你这就像审问似的?小范啊,别理他,他们fù_nǚ俩平时都这么说话,喜欢开玩笑呢。你请坐……坐吧坐吧,别拘谨。”
“是,谢谢阿姨。”
谢过之后,范鸿宇在一侧沙发里规规矩矩地落座,双手抚膝,腰杆挺得笔直,坐姿端正无比。在这一对知识分子夫妇面前,范鸿宇还真有些拘谨。更别说他们是高洁的父母了。
高妈妈亲自给范鸿宇沏上一杯热热的茶水。
范鸿宇忙即起身,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高兴汉饶有兴趣地继续打量着范鸿宇,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的好奇之意。擅改邱明山的文章,闹出偌大动静,甚至惊动了中宣部曹俊明部长。
又抢夺警枪,在公垩安局内公然劫持公垩安干警作为人质,如此胆大妄为,比较而言,在梅山酒店和沈玉清的小孩打个架,算得什么?
高妈妈见了这个模样,心中暗暗奇怪,却也觉得有些不妥。无论如何,来者是客,这样可不是待客之道,闺女脸上,须不好看。
“小范啊,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参加工作多久了?”
高妈妈便微笑着问道,免得范鸿宇过分尴尬,还道高市长这么神经兮兮的不靠谱呢。
范鸿宇忙即欠了欠身子,答道:“阿姨,我满二十岁了,今年二十一。去年刚刚在省公垩安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现在在枫林镇挂职锻炼,是高镇长的直属下级。”
一抹失望的神情在高妈妈的眼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