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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花心不是我的错 > 第 4 部分

第 4 部分

钟哥成事的黄金年龄已过,栽这帮混蛋手里了,我和他们天生不是一路人你该看得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老小子毁了你,所以我得给你提个醒,具体问题你会处理的,我相信你是个聪明女孩儿。

琳琳点着头说,钟哥,谢谢你,我会处理好的。我看得没错,你是个好人。就是,就是有点儿花心,嘿嘿。

真是个小女孩儿,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我也笑着说,恩,你看人蛮准的,钟哥现在就这点爱好了,喜欢女孩儿。花心哈哈,这词想得也够他妈绝的。

说着我俯身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说:真是个可人疼的俊妞,把老叔我迷得五迷三道了哈。好了,打起精神陪老叔审我的初恋情人吧,不,她甚至可以说是我生存的图腾呢琳琳。

八百万案值的诈骗案呐琳琳,我们怎么审她?我们会对她的命运产生多大影响?我们会把她送到哪里去?

嗨,琳琳,你说这雪它怎么就老下个不停呢?真他妈的c蛋。

10

不是我要成心得罪广大的妇女同志,有啥说啥,这两年我活着没劲的因素不仅是仕途不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眼中的美女越来越少了。

在大街上我一边遛哒一边瞪圆了眼睛瞅,结果是越瞅越凉,心里凉眼珠子也凉,是风把我眼泪给吹出来了。

记得江琳琳有次问我说,钟哥,你们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什么是第一位的?

我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外貌。

她又追问: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吗?

我说,那个我不敢乱说,反正我是。

呵呵,那是你花心。

我说,得,不是我花心,是我实在,我敢说真话。告诉你吧琳琳,如果有个男的爱你,他说他爱的是你美丽的心灵你千万别理他,说明这人忒假,是个伪君子。比如我要说我爱你,我首先爱的是你的美丽,其次是你的清纯,再次是你的聪明。人呢,首先是动物,特别是男人。男人的视觉对他情感的唤醒,具体说对他性的唤醒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哪一个正常的男性会见了美女没反应而见了丑女就性致盎然吧?你看看中国历代的皇帝就知道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那可都是选美选出来的,不是选丑选出来的。性致盎然,我说的这个性是人性的性,不是高兴的兴,嘿嘿。

女人在神觉上要差点儿,她们好象更注重一些内在的东西,比如这个男人是不是笃实有力,是不是温柔可靠,是不是幽默豁达等等。单从动物性上讲,女人更相信自己的嗅觉和触觉,所以有种说法是男人用眼睛寻找女人,而女人是用鼻子寻找男人的。呵呵,这可不是我胡掰出来的,是在哪本杂志上看来的吧,我觉得写这文章的人很伟大,一个把男女之事研究透了的伟大的流氓科学家。

我说,琳琳,还有一点我也得告诉你。男女之间感情如何,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性生活和不和谐。别听报纸广播上说的那些什么男的瘫了女的忠贞不二,女的没性能力了男的挚爱不渝,那种现象一般都是在没有这些情况前非常恩爱的夫妻,也就是说很多方面都很和谐的夫妻。套黄宏宋丹丹小品《超生游击队》里的台词说,那就是实在不行了,有性没性都一样了。他们的关系是靠惯性维持着的,而媒体宣传这些东西就有了相当多的政治内容,要稳定社会大局就得使家庭这个社会细胞稳定。

其实我们老辈子人传下来的话就藏着很深的哲理,比如常有老子教训小子说:两口子的感情是哪儿来的?是过出来的!当然,这里包含着很丰富的内容,同甘共苦什么的都包括在内了,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所谓大喜大悲的甘苦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平静的生活。平静和激情是相对的,长期的平静实际就是平淡,平淡可以扼杀激情,一对男女如果没有激情和对方进行肌肤之亲了,那么,琳琳,这桩婚姻也就——名存实亡了。

从人的本质上说,喜新厌旧是个本能。好比读书,就是再世界名著吧,老让你抱着啃你烦不烦?等你倒背如流了,你还不扔了那玩艺儿留它做甚?嘿嘿。

听得琳琳哈哈大笑,笑完了又一脸痛苦思考状:好一个花心理论,流氓流氓,你也流氓出伟大意味来了。可我不理解的是,这男人要都和你似的,夫妻哪儿有到头的啊,特别是女人,不漂亮就没人要了?还有,一老了就得被甩了啊?

我说得得,你别难为我了,我也搞不清楚。真他妈的,这似乎和达尔文的进化论有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还有弱r强食他妈的。

然后我就看着琳琳不语了,剩下的话是在自己心里说的:爱听不听,我也不怕假道学们批判我,我还够不上挨批判的资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只是不想对我喜欢的女孩说假话。我们这代人成长时期他妈的假话太多了,悟出这么点破道理来多不易啊。可恨的是那些试图用假话让我们“崇高”起来的人根本不信自己的话,所谓满嘴里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是也。

他们一面教育我们要脚踏实地干好革命工作千万别想旁门左道,一面为自己或为儿子女儿或教儿子女儿去送礼跑官贪污受贿,等他妈的祖祖辈辈都过得人模狗样时就抹着满嘴的民旨民膏咧咧他妈的了:

这叫什么?这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d。

我真——我c他祖宗的!

话扯远了,还是得说美女。

刘香香一进审讯室的门,先傻了的是江琳琳。小姑娘眼睛瞪圆了嘴也张大了,害得我不得不拽她的袖口,害怕从哪个角落里跑出只老鼠钻进她d开的嘴里去。

然后我也傻了。三十六岁的刘香香一点没显老态,她身上那件可体的裘皮大衣我想至少得值三万块钱,可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一点不显浮华之气,有的只是端庄雅致。她的身躯依然那么精美紧凑,脸蛋依然那么端正小巧,五官依然那么典雅秀气,比之做小姑娘时多出的是一份沧桑,这沧桑蕴在她的眼神里,瞬间即勾起了我黑白照片般的怀旧情结,我想到了太阳,想到了青春,想到了那一张张年轻的脸,想到了那虽不富裕却快乐无比已做烟云散去的日子。想到了那段歌词:

“……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属于你,属于我,光荣属于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此情此景,我心中说不出的怆然。

她的神情对我的视觉产生的冲击力是强烈的。如果说她被关在留置室那个铁笼子里时我看她那一眼只是把她还原成当年的小姑娘把她认出来的话,这会儿我却有了梦幻般的感觉,似曾相识,是过去的无数春梦里的一景了。她脸上的线条非常生动,让我想起了法国作家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玛格丽特。

江琳琳远笔如飞,在材料纸上写下一行字推到我面前,我垂目一看:

钟立秋,你死定了,就死在她手上了。

我白了琳琳一眼,在心里狠狠骂了声娘。

香香扫了我一眼,那一瞬间她怔住了,嘴唇翕动着欲言又止,就在眼中沁出泪水的霎那,她把头低了下去。

香香,没错,你是香香。我有点言不由衷了。

是,我是刘香香,警官。她仍然低着头,可我看到两滴泪打在她的裘皮大衣上,那皮毛不沾水,极快地滑落了。

香香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猛然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会飞的眼泪。

她从衣兜里掏出块白色的手帕抹去脸上的泪,嘴角竟挂了一丝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意:

认识,你是钟立秋,钟警官。我还知道我是谁,我是刘香香,你是座上宾,我是阶下囚。是这样吗秋子?

哦哦,香香,亏你还记得我是秋子。

呵呵,那怎么会忘?我还记得我们一起捉迷藏的事呢,呵呵,还有……哈哈哈哈……我只是不知道你怎么就做了警察,而我怎么又成了你审讯的犯人,这真是,哈哈哈哈……她狂放地笑着,眼泪却似堵不住的泉水向外汩汩流淌。

香香你……!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语调轻缓地说:香香你别这样笑,你……笑得我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

哦,那我对不起了警官。她看我一眼,又瞟了下我身边的琳琳,你们问吧,我老实交代就是。

琳琳又在刷刷地写字,我看到她写的是: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对付不了她了。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你的失败是因为你先天不足。

我突然间恼怒异常——或者叫做恼羞成怒更确切些,我一把抓过琳琳写字的那张纸狠狠地攥成团儿,低着头咬牙切齿地骂:混蛋!

琳琳愤愤地把头扭向一边,香香略带惊讶地看着我,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的手机又响起来,是老局长的声音:立秋,一定要快,争取下午下班前把她拘起来,案情重大,明白吗?

我第一次对老局长大吼:不明白,我快不了!说完很响地把我那两折的摩托罗拉手机扣上了。

铃声又响起来,我赌气不接,可那铃声和我较上劲了,不屈不挠不紧不慢地响着。

我没好气地打开电话说:还有什么指示,请说!

冲谁发火呢老钟?我是钟奎。

哦哦,儿子。

恩。你咋那么大火气?气大伤身是你说的不?告诉你,我和妈妈坐今晚的火车回去,后天早晨七点到站,有空去接一下哦,别和鬼迷心窍似的!

你……!还没等我说完那边电话就扣了,这个小混蛋!

我把电话拍在桌上,狠搓了几下额头,然后痴痴地望定香香说:

香香,让我们叙叙旧好吗?

11

我梦游般站起身离开那张被称为审讯台的桌子朝香香踱去,江琳琳表情怪异地搬起我的椅子跟在我身后,这小姑娘的机灵劲我真没得说。

我接过椅子放在香香身侧和她的椅子呈90度角后坐下来。我想和她促膝长谈,一点虚情假意都没有,看着她那双戴着铮亮手铐的纤细的手,我很有一种把它攥在手心里的冲动,我甚至就要那么做了,香香却用它捂住自己的脸极压抑地哭起来,哭得双肩巨抖。

这种哭泣很有感染力,不仅我觉得鼻头发酸眼睛发潮,我看到江琳琳的眼圈也红红的。

等到她的哭声渐渐低落,我说,香香,说说你这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吧。

香香泪眼婆挲地看着我,一声不吭。我被她盯得喉头发紧,忙掏出棵烟点上。

香香说,秋子,我能给你唱首歌吗?小声唱。

哦?唱歌。我的耳边立刻响起十多年前她那首荡气回肠的《兰花花》。

我几乎没用思索就说:唱吧香香。

她依旧望着我,没有唱歌前的任何征兆,只是嘴唇轻启,宛如泉水般清澈的歌声就流淌出来:

哦,童年,难忘的童年

你使我深深怀念

怀念妈妈推着小摇蓝

怀念幼时戏耍的小伙伴

怀念风雨中老师为我打伞

春风轻轻吹过校园

啊,童年的幻想正在实现……

这歌声对我的冲击是穿透性的,它使我沿着时光隧道逆行,我的眼前一片奇幻的朦胧,瞬间便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生存空间,比歌词中表达的更丰富的童年场景雪片般向我扑来,我已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双颊冰凉,那是我的泪在流。

人总是有弱点的,怀旧会使我忘情,可我总会被一些莫名的原因,比如一首歌,一幅画,一个举动,一声叹息等等引发我强烈的怀旧情结。

这是我的弱点,这一时刻我已忘了我是谁,江琳琳是谁,刘香香是谁。

我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江琳琳把一方散发着清香气的手帕递到我的面前,我如梦初醒,怔然起身。

我没接琳琳的手帕,转过身去用手掌抹掉脸上的泪重新注视着刘香香。

我告诫自己,多少年过去了,眼前的刘香香已不是和我一起捉迷藏时的黄毛小丫头,也不是被我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抱着她乱啃时的青春女孩了,她是个心智早已成熟的女人,再也不会因我看了一眼她那朵花儿而哭叫着怕怀孕了,她是一个重大犯罪嫌疑人,而我是一个受命对她进行审查的警官。

我得找到感觉,我得审时度势,在内心情感和残酷的现实间找一条夹缝穿行,以求得我心理上的平衡。不然我不仅救不了她,还会把我自己搭进去。我不仅仅是我自己,别的我都可以无所顾忌,可我不能不顾忌我是那个叫钟奎的孩子的父亲,我的生死荣辱会对他刚刚开始的人生产生巨大影响。

票据诈骗案我曾经办过,经验告诉我这种案子要想做成,肯定有一个强有力的关系网在起作用,不然受害单位是不会轻易把价值数百万元的货物发出去的。这个关系人是个关键,一般情况他不可能知道诈骗内情,如果知道了那就是共同犯罪,这种人往往有着很显著的身份或很便利的条件,他不可能眼睁睁自己往火坑里跳,从这点上说他也是个受骗者。可这案子的得逞,他的客观作用是巨大的,说白一点,这个关系人就象一个保人,能让受害方坚信对方不会使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人肯定是个既得利益者。

从法理上讲,诈骗犯罪在主观方面必须是故意,没有过失诈骗一说。也就是说,我的审讯工作必须弄明白嫌疑人刘香香是否知道这票据是假的,这是她有罪无罪的分水岭。

对刘香香执行刑事拘留是在所难免的,她可以说她不知道这汇票是假的,实际她可能真不知道这汇票是假的,但她必须说明白她为什么不知道,她不知道的理由能否成立。如果知道而故作不知的难度相当大,她面临的是一级公安机关,况且这机关里有我这样的经验丰富思维缜密的办案人。

目前的情况是,不管她知不知道都得拘留她慢慢审查,因为她用来买走大宗货物的汇票是假的,这是不容置辩的事实。

想到这层,我就开门见山地说:

香香,让我们谈谈你目前这事吧。

她轻声说:好的,你开始审问吧。

她口气中突出了那个“审”字。我忽略了这个细节,问道:

你用来购买弘扬公司铝锭的那八百万元面值的银行承兑汇票是哪儿来的?

是从海南一个叫王海的老板手中拿到的,他出资金,我做生意,利润五五分成,我们有合同,现在你们手中。

哦,他凭什么把面值这么大的汇票放心给你?你们常做这样的生意?

我给了他二十万元保证金。我是经朋友介绍后第一次和他做这生意的。

我说香香你这话让人难以置信,二十万和八百万太不成比例了。

她声音不高却非常清晰地说: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事实就是这样的。

好的,我姑且存疑。我再问你,这张汇票是假的你知道吗,假得挺高明,俗称克隆票。

我不知道,也许就因为它假得太高明了。

我还是存疑。说说是谁介绍你去弘扬公司做这笔生意的吧。

她看我一眼,低下头去不语。

我说刘香香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这可不是你的个人隐私,它与本案有关。再说这个问题你似乎没必要隐瞒,你不说,受害单位的人也会说的。

是的,我说。是徐婷介绍我去的。

哦,我想知道徐婷的父亲是谁?

这也与本案有关?

当然。

她是徐映川的女儿。

哦?哪个徐映川?

她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下,就是你们局的政委徐映川。

哦哦,好嘛,这老狗日的!我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声。

你们很熟悉?我不动声色地问。

我和徐婷熟悉。我下海经商已近十年,她也开了家公司,是我商场上的朋友。

很好。把你做这笔生意的经过如实详细地叙述一下。

刘香香开始供述,口气很平静,江琳琳在刷刷地记录。

琳琳记完后我拿过来只扫了一眼,这份材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有了它就可以对刘香香执行刑事拘留。

我下意识地在桌上顿着那几页纸,对刘香香说:先谈到这儿吧香香,看来你得好好考虑下你的处境了。

说完我对琳琳使了个眼色,琳琳找人把刘香香带回了留置室。我坐在椅子上,巨大的疲倦感把我罩得密不透风,我突然非常厌倦,厌倦我曾钟爱无比的这份行当。

琳琳悄悄走进来,知趣地坐在我身边默不做声。

我对琳琳说,琳琳你说的对,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很累,看来我是得死在她手上了。

琳琳说,恩,她美丽得惊人,和她一比俺就成了丑小鸭了。

我说扯什么呢琳琳,我是说她的供词不好取,你感觉她说的是实话吗?她会不知道那汇票是假的?

琳琳说你别逗俺玩了,你会感觉不出她说得话的真假?审她之前还是你让俺看的她销售那批铝锭的合同,高价买进低价卖出,哪儿有这么做生意的,她肯定知道那汇票是假的。

我说是啊,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可是你等着看吧,她会用无数理由说明她不知道那票是假票的,仅从现象和逻辑上推论是不行的,我们需要证据,没有她的口供我们就很难获取证据。

你要是拿不下她的口供就没人拿得下了我想。关键看你是否愿意办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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