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走廊的转角处,她冷峻的面庞此时湿了眼眶,两行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她若无其事,好似哭的不是她,而是别人,是那么的倔强。
她继续走着,离那道身影越来越远,远的不单是人的距离,同时还有两颗愈来愈远的心,从炽热,逐渐到冰冷。
“还没缓过来吗,屈先生?”
柳建鲜送屈谨言回的家,本来林怀柔是吩咐一个小警员的,却被他主动揽过了这个活。
屈谨言坐在后面,一直都看着窗外,似是没有听见。
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张有些呆滞的脸,他不经失笑,继而道:“之前在走廊上我都听见了,不就是吵架了吗,别往心里去。”
“这恋爱嘛,脸皮就要厚一点,主动一些,可别因为一点小争执就放不下脸面,然后就不了了之,也不去和解,这最好亏的是谁?还是你。
全国上下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这一放手,那可是便宜了千千万万的男性同胞,而且还是林队这样的好女孩,亏大发了我跟你讲。”
屈谨言知道这位警官在试图调解他的心情,便也顺了他的意,没多解释,有些苦涩的笑道:“照你这么说,我感觉瞬间亏了一个多亿啊。”
其实他此刻的状态,更多的是因为朋友上的关系,就好像两个很要好的朋友突然因为一些小事吵的不可开交,而为此感到心烦意乱。
柳建鲜笑了笑,见效果达到,便也没在继续开玩笑,转而平静着道:“我在警局整整十五年了,记得林队当时警校毕业加入刑警大队这个大家庭,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如果你见识过以前的怀柔丫头,你就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突然会转变人格的人存在,完全判若两人,不是改变,而是换了一个人。”
不知不觉,柳建鲜也没注意到自己突然改了口,一句怀柔丫头脱口而出。
“换了一个人?她以前不这样吗?”听他说到林怀柔以前的事情,屈谨言不经来了兴趣。
“那简直是太不一样了,以前的怀柔丫头是怎么样的?调皮捣蛋,跟个多动症似的,常常还违纪,话还多,很烦人的。总之很活泼,性格大大咧咧的,开得起玩笑,从不往心里去,是我们整个刑警大队的开心果。”
顺着他的话,屈谨言瞬间脑部出了林怀柔很没气度的大笑模样,不经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怎么都无法跟那张古井无波的厌世脸联系起来。
“怎么,不信?”屈谨言摇头的一幕,柳建鲜正好通过后视镜被他看见了,便出声道。
“不是不信,而是你说的跟她本人实在差异太大,不真实,一时间难以接受。”
柳建鲜点头:“也是,要不是我看着她一路过来的,换谁估计都不信。”
“那照你这么说,她又是因为什么,突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呢?”
“那我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柳建鲜突然打了一个预防针。
“这跟我有关系吗?你说便是,我气度没那么小。”
闻言,柳建鲜面上是噙着淡淡笑意的,不过随即便转而肃穆了起来:“其实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怀柔丫头刚进警局的时候,便是他带的她,日常任务怀柔都是跟着他出警,算是她工作上的前辈吧。两个人形影不离,而且年龄差距又不大,久而久之,虽没有确定关系,但无形中大家都知道两人彼此有了情愫,水到渠成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顿了会,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又道:“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案件中,他因公殉职。自那之后,怀柔丫头长达半年都没有缓过来,一直都在家里,将自己锁在昏暗的房间中。后来,当她穿着警服出现在大家眼里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怀柔丫头,而是不苟言笑,嫉恶如仇的林警官了。”
屈谨言沉默,实在没想到林怀柔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实在让人可歌可泣。
只见他又忍不住道:“其实对于当年那件案子,林队一直都耿耿于怀,闲暇之时都会独自一人查阅资料,企图翻案。这或许是她心里的一个心病,如果没有一个交代,她就永远可能是这个林队,而不是以前的怀柔丫头。”
“这么说,当年那件案子时至今日都没有一个结果?”
他神色落寞,身为一名老刑警,不无也为此感到羞愧,但更多的是无奈。
“没有,这件案子并没有那么简单,牵涉颇多,被上面......总之,很难办就是了。”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柳建鲜赶忙改口了,毕竟这系统内部的事,可不能随便跟外人道也。
屈谨言了然,还是知道了这其中的不便与隐晦。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的够多了,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林队笑,而且还是对一个男人。
所以,我是支持你的,放手去追吧,争取把之前的那个怀柔丫头释放出来,她需要的是五彩的世界,而不是单一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