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房子的事情并没有跟高漪涟说,只是说把车子卖了加上以前就有的存款筹齐了钱。
手术中,张芬芳并没有在最坏的结果上离去,依旧是挺了过来。
“谨言啊,有......没有看见我的那个黑色的包啊。”张芬芳艰难着道,气有些不顺,往往一句话要分两次说。
“是这个吗?”屈谨言找了半天,最后在抽屉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老旧的黑色包裹。
“对,就是它,帮我放到床边来,里面有......有漪涟爸的照片,我想看看他。”她依旧虚弱着道,只是面颊上却是多了几分笑容。
“那我帮你拿出来吧。”屈谨言就是道。
“不用了,虽说我身子不行了,但动......动手还是可以的。你......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我......我饿了。”
屈谨言不经一怔,这还是张芬芳头一次说饿,主动让他去买吃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见她说饿了,就赶忙起身下去买东西去了。
十多分钟后,屈谨言提了两袋子东西回来,却是见张芬芳面带微笑的躺着,面目很是安详,眼眸紧闭,这可吓了他一跳。
当即伸出手在她鼻梁上探了探,平缓的气息仍在继续着,屈谨言这才放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睡过去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屈谨言才注意到她luo lu在外的双手,此时捧着一张照片放在胸前,而照片中赫然是高漪涟和高漪灵小时候的照片,里面还有一名男子的照片,不用说,无疑是高漪涟故去的爸爸。
一家人的照片,她紧紧的放在胸口,亦或是心里,她微笑着,面对病魔长此以往的折磨,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因为,她心系着这个她苦苦支撑的家,心系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女儿,也同样心系着那个早早就离她而去的爱人。
“我来见你了!”这是张芬芳临终前最后的一句话,是笑着说出口的,一如当年的温柔。
直到第二天,屈谨言才发现张芬芳的异样,人已经走了,至于原因,是吃了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ān mián yào,同照片一起放在那个老旧的黑色包里。
那是高漪涟父亲送给张芬芳的第一个礼物,一直珍藏着,住院时,也不忘让高漪涟带着,显然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女儿,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得到消息,高漪涟高漪灵相继赶来,两人无不痛哭,对于母亲张芬芳的过往,她们是最为清楚的,同时,心中的那份感情也最为真实也最为澎湃的。
后事都是屈谨言帮着做的,高漪涟已然丢了魂,状态极其不好,整天以泪洗面,显然是没有精力的,而高漪灵年纪又还小,他是当仁不让了。
短短三天,活生生的人俨然已经化为了尘埃,永眠于地下,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了。有时想想,人生也不过如此,无论清贫也好,富贵也罢,也不过是从这个世界走一遭,终点谁也无法改变。
三天,高漪涟整整消瘦了一圈,脸色煞白,几度晕倒,吓坏了屈谨言,可见张芬芳的离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从墓地回来后,张芬芳的事情也彻底尘埃落定了,晚饭屈谨言做了几个清淡的菜,两姐妹明显没有胃口,在他的安慰下也才敷衍的吃了几口。
饭后,高漪灵就起身走了,由于张芬芳的事情她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眼下事情过去了,便又回了学校,而高漪涟全然没有心情的独自闷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看着一下子又变得空荡荡的客厅,屈谨言不经惆怅,其实房子已经易主了,只是因为张芬芳的事情一拖再拖。而买主将心比心,得知了屈谨言的情况后,宽限了些时日,等他忙完了后事,再让其搬出,而这一切,他都没有和高漪涟说过。
洗了澡,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上前,转而进了自己的房间。
约莫过了一会儿,突兀的,屈谨言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家里就两人,此时有人敲门,毫无疑问是高漪涟,他连忙起身去开了门。
“怎么了?”看着眼前憔悴的佳人他就是道。
原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怕勾起她对张芬芳的感情,于是就没有说出口,转而问道。
高漪涟没有说话,径直的走了进来,然后在屈谨言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钩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红唇微微踮起脚尖后就火热的印在了他的嘴上,难分难解,异常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