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些家伙,准是平时读书的时间都花在了泡妞之上,连我都不如啊,林晚荣嘿嘿一笑道:“慢着,慢着,既然无人做出了。小生不才,口占一首,请各位老师指正。凉回翠潭冰入齿,齿沁清泉露日寒。香缈风清如缕,纸窗明月听鸣蝉。”
“好诗,好诗!”燕升回报之以李,大声叫了起来。
林晚荣微微一笑,对着梅砚秋比划了个手指:“梅大国学,我这个叫做一阳指,家传绝学,很厉害的哦——”
梅砚秋脸色一变,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秦滩河中一艘巨大的花船上,洛凝扶住栏杆,眼望着旁边船上来来往往穿梭地才子们,轻声一叹:“独自莫凭栏。秋江烟雨露中寒。风声乍起,人未还!”
她轻轻咳嗽两声,急忙用手娟捂住小口,脸上一片潮红。从舱房中出来的董巧巧急忙轻拍着她后颈道:“凝姐姐。你怎地又出来了,这几日你c劳过度,大夫嘱托你好生歇着呢。”
我哪是过度c劳,洛凝苦笑一声,拉住她手道:“巧巧,林大哥答应我今日一定赶回来,你说,他会不会骗我?”
巧巧轻拍她手道:“凝姐姐,你放心吧,大哥既然答应了你赶回来。他就一定会赶回来地。大哥从来不失信于人。”
洛凝轻咳两声,望着巧巧,脸上一片羡慕道:“林大哥是你相公。你自然这般爱护他。”
巧巧嘻嘻笑道:“凝姐姐,你要大哥赶回来做什么?他喜欢四处游逛,眼下就是回来了,估计也在哪个长亭里坐着与人喝茶呢,拿这赛诗会当热闹看。凝姐姐。你倒是说说,这如许的才子,才学好。长得俊俏的多地是,你倒是喜欢哪一个?也好让洛大人为你说媒了。”
洛凝脸色嫣然,羞红了脖子,轻道:“好妹妹,我们便做一辈子的姐妹,可好?”
“好啊,当然好。”巧巧甜甜一笑道:“不过,你得先把药喝了,再好好歇息一番。要不然到你出场的时候。才子们不是要看见一个楚楚可怜的病美人了?”
洛凝望着寂静的河水,轻声叹道:“他若今日赶不回来,我便没了生趣!”巧巧听得愣了一愣,叫道:“姐姐——”就见洛凝眼泛泪花,呆呆凝视着远方,孱弱的身子在风里孤苦无依,让人满是怜惜。。。。。。
“为何?”一名评判大声叫道。
“这还不简单?”林晚荣笑道:“按照规则,每组前两名自动晋级。我们十人之中,只有我和燕兄作出诗了,不就自动晋级了么?各位老师这牌子还是不要举了,小生很怕打击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地自信心。”
两位评判点头微笑了起来:“你倒谦虚的紧。你即便是晋级了,我们这牌子也要举——
二人同时一翻牌:“晋级——”“晋级——”
梅砚秋无奈之下,一咬牙举牌:“晋级——”
望着三位评判一致举起的牌子,燕升回兴奋的大声叫道:“晋级,三兄,你也晋级了。”
林晚荣哈哈笑道:“燕兄,不要过于激动,这本就是预料之中地事情。”燕升回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这评判根本就无用了,他抱拳道:“三兄从容不迫,智计过人,燕某佩服佩服。”
其他人等见这二人如此轻松便过关,自是懊恼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么滥诗,也不怕丢丑,先念出来再说,一时犹豫,倒叫别人占了便宜。
这第一关算是闯过了,林晚荣与燕升回相携登上秀船,直往秦滩河驶去。过了第一关的才子们,分乘两只花船,每只船上皆有五六十人模样,这便是海选出来的精英了。
这花舫与昨夜入住仙儿地画舫相比自是不如,但也显得豪华异常,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应有尽有。几个名优坐在台中,轻拨琴弦,凄凄怨怨唱着小曲,台下的才子们击节而歌,应声高喝,倒的确有些文士聚集的气氛。
“诸位公子——”一个执事官模样的人物站起来道:“今日赛诗会,乃是饮酒作诗之畅事,我等能聚于一堂,乃是天大地缘分,便请诸位同饮一杯,以谢相聚之缘,请——”
“请——”诸位才子一饮而尽,倒也颇见气氛。
那执事官又道:“诸位既然通过第一关,那便都是饱学之士,今日这第二关也甚是简单。我等五十余人。便分为五组,每组分别行个酒令。这酒令须由一字对至上数多字,对不上者便请退至一边畅饮,其余公子继续。坚持至最后者。为胜。”
林晚荣大概听懂了,心里暗自觉得新鲜,这个法儿倒有意思,十个人行酒令,由一个字对至多个字,与其说是比才华,不如说是比机智,比酒量。
他端了茶杯,寻了个靠近舱弦的地方坐下,往那河上望去。却见还有两只画舫游戈在旁,也不知洛凝在哪艘船上。正闲的无事,却见远处划来一只小船。船上立着个黑大个和一个白面无须地中年汉子,两个人正聚在一起,低语着什么。
我日啊,老子没有见鬼吧。他仔细地揉了揉眼睛,猛地啊了一声。将手里的茶盏一扔,大声叫道:“杜大哥,胡大哥——”
那船只离得甚远。初始还听不到他的叫喊,待到走近,听到喊声,船上二人偱芦望来,一望见林晚荣的影子,二人愣了一下,旋即大喜。胡不归昂扬五尺高地汉子,老泪落满脸膛,大声道:“林将军。林将军,你还活着,他娘的,你还活着,哇哇哇哇——”
林晚荣哈哈大笑,抹了把鼻子,身子一纵,便要跳下河去。燕升回急忙拉住他道:“三兄,你要做什么?”
林晚荣道:“我有几个生死兄弟在那边,我要过去看看他们,乃乃的,我可想死他们了。”
燕升回道:“既然兄弟见了面,你还担心这一时半会嘛,眼下寒冬腊月的,就算你游了过去,受了风寒那也不划算啊。待到这赛诗会结束,你再与他们好好喝个痛快,那不也美地很?”
也是啊,老子这么着急干什么,林晚荣不好意思一笑,对着那二人猛地招手。胡不归和杜修元二人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忙将那向此处摇来的小船停下了,对着他用力挥手,两个人在船上大跳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林晚荣心里大爽之下,正赶上那什么行酒令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寻了一个十人组,这里面都是些生面孔,他也不怕,举起酒杯啪啪的连喝了两个,心里却仍是止不住地痛快。
众人见不知哪里跑来的狂人,一言不发就连喝了两盅,皆都暗自吐舌。
反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比喝酒比斗智,老子还没怕过谁。林晚荣微红着双眼,脸上压抑不住的激动。
“请!”第一人一杯饮尽,起了个令道。
“请!”第二人接道,一杯饮尽。
“风华!”第三人道。
“畅饮!”第四人道。
,,,,,,到了林晚荣时,他早已又喝了两盅,前面一人题地是“月中恋情深”,他哈哈一笑,大声道:“梦里心意长。你喝,我也喝——”
第一轮十人饮尽,却无人出局。林晚荣举杯频频,也不管是谁,杯来酒干。
第二轮便要从六字头开始了。
“醉意易显风光——,
“酒香莫说悲凉——”
,,,,,,句子越长,难度便越大,此轮未完,便有四人出局。临到林晚荣时,前面一才子吟道:“风
华绝代醇酒美人唇边”。
林晚荣大声笑道:“铜皮铁骨烈马将军阵前。”一仰脖子,烈酒便像水一般灌进他喉咙里,他连面色都未变过。几位才子见他这般豪气,绝非柔弱书生模样,心里皆是敬佩不已。
待到三轮下来,再无人与他比拼,林晚荣双目微红,身体摇晃,却屹立不倒,唱道:“兄
弟本手足,豪气环玉宇,谁人笑我沙场醉!兵甲怀壮志,杯酒祭杰雄,请君再饮三百杯!”
这一句谁人能接上?诸人早已败下阵来,望着他的面孔满是羡慕与敬仰。林晚荣见无人再接,心里不痛快,执起桌上两个酒盅,左右开弓一饮而尽,却似仍未过瘾,将酒杯碎裂在地,举壶痛饮,咕嘟几声,透明的酒y顺着他嘴角滴漏下来。
众人皆是呆了呆,这些都是饱读诗书的书生,何曾见过如此狂放的人物,但见他饮酒作诗都是放荡不羁,隐隐有股杀气激扬,莫不心惊。
那边地燕升回早已败退下来,已有七八分醉意,见了林晚荣这模样,顿时叫道:“三兄,好样的,人生当如你这般,半醒半醉,写意逍遥,酒来——”
他一手执壶,竟学那林晚荣模样,咕嘟咕嘟几声,还没喝上几口,便噗通一声,醉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四轮赛诗(1)
“当——”却是那执事官一鸣翠锣,大声道:“前五组赛酒令已决出胜负。诸位公子借酒言志,吟诗抒怀,实乃一大乐事,便请各位放怀痛饮吧。”
这行酒令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一要有酒量,二要有才学,每令为一诗,一圈行下来,坚持到最后者,至少已行诗四五首。林晚荣浑浑噩噩,浑然不觉作诗有多难,只觉得心里痛快之极,想什么就说什么。及至夺了本组第一,心里才清醒一些,仍觉痛快不已。
按照规程,每组赛酒令取得第一名者,便可以进入下一轮了。其余人等则失去了进入主船的资格,虽然有些遗憾,但这花船之上,同样有定好的词牌诗头,同样可以诗会友,倒成了真正的赛诗会。诸位才子也不用去想那晋级之事,又有美酒佳肴在此,诸人皆都放开胸怀,美诗妙句层出不穷。
执事官将五组胜利之人拉过一旁,恭敬抱拳道:“恭喜诸位才子,今日这一轮得胜,诸位便可进入洛小姐花船,与洛小姐说些诗词歌赋。若是得洛小姐青眼,便可抱得美人而归,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林晚荣已有六七成醉意,笑道:“做些诗词便可飞黄腾达?这倒有趣得很。”其他几位才子听他语带不屑,皆恼怒地看他一眼,但见他微醉上脸,也不愿与他计较。
执事官道:“另一船的五位才子,皆已顺利晋级。除了咱们金陵的侯跃白公子之外,还有赵小王爷,另外最出名的就是京中才子吴雪庵了。咱们这一船的诸位虽然没有他们名头大,但我见诸位才学气势也都是非凡。未必便胜不过他们。待会儿便会有人来接诸位上那正中的花船,祝各位公子好运了。”
林晚荣醉意之下,已懒得管其他人等是谁了,这种情况下,打入十强,那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胜利了。
醉倒在地的燕升回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道:“三兄,愚兄无能,不能继续陪你一程了,你一定要针洛小姐娶回家。为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读书人长些志气。”
这个燕升回倒正直的很,林晚荣心里一动,倒不如把他推荐给徐渭,也算二人相识的一番机缘。他哈哈笑着拍了拍燕升回肩膀道:“燕兄,等我的好消息。”
说话间,众人乘坐的花船便已靠近洛凝的画舫,那画舫上锣鼓齐鸣。鞭炮震天,于两船之间架上廊桥,铺上地毯,请这入围的才子进画舫。
余下的才子们大多是些老实的读书人,见了这场景,羡慕之余,也纷纷地击掌叫好起来,为自己相熟的才子送上勉励。
林晚荣在这船上除了燕升回外便不认识他人,但与他同组赛酒令的其他九人,皆是折服于他的豪气,频频挥手道:“三兄,一定要取胜归来。”林晚荣微笑挥手,便跟在诸人身后过了廊桥。
洛凝这画舫果然气派万分。飞檐走阁,雕栏玉砌,结红挂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另一船上的五位才子已在一处等着他们了。林晚荣大略扫了一眼,果然看见那赵康宁小王爷面带微笑,站在五人之首,却目不斜视,连这五人看都未看上一眼。他身后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生得也很是俊俏,摇着折扇,风流万端,与小王爷说着什么,似是未将别人放在眼中。
久违了的侯跃白公子站在第三,也是踌躇满怀,紧紧盯着前面两位,似是已将他们当作了最大对手。其他人等,便都入不得他们法眼。
林晚荣走在五人最后,赵康宁三人皆未注意。十人分为两队,双双往里行去。
行入正门,却见两队前立着一个屏风,屏风正中唯一有一个能容一人进的小门,两队才子并列而入,却不知该谁先进为好。
这个叫“入关”,乃是故意考验才子们的一道障碍。这门虽小,谁先谁后本无关系,但心高气傲的才子们则不会轻易相让,必要斗上一番。
另一队打头的赵康宁笑着道:“人前一面墙,门在墙中央。我若先不入,黄狗莫骑墙。”
林晚荣这队带头的才子面色一变,赵康宁这是在借诗骂人,意思是若有人敢在他前面而入,那便是黄狗骑墙。带头的那才子,忌惮赵康宁权势,挨了骂语,却不敢吭声,赵康宁不屑一笑,便要踏墙而入。
“慢来,慢来。”林晚荣大步上前笑道:“小王爷,可还识得我否?”
赵康宁扫他一眼,面色立变:“你,你,你不是死在万炮之中了么?”
林晚荣脸色一就,妈的,老子说那个佟成怎么那么大的狗胆,原来是你这王八在后面撑腰,他yy一笑,道:“小王爷,你便那么希望我死么?嘿嘿,我林某人命有九条,哪是有人使些手段便取得了的?”
林晚荣哈哈一笑,大声吟道:“骑墙便骑墙,不学你猖狂。未曾师先入,回家教你娘!”
赵康宁曾说过,再与林三相遇,必以师礼待之,老师未入,他岂能入?林三这通打油诗,连他老娘都训上了,偏还占着道理。赵康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他那日所言,乃有许多人在场所见,怎么也狡辩不得。
林晚荣暗哼一声,正要迈步而入,却听赵康宁身后那俊俏男子道:“且慢——”
林晚荣回头看他一眼,那男子抱拳道:“在下京中吴雪庵,不知阁下是——”
“吴雪庵?”林晚荣眉头一皱道:“未曾听过!在下匪号林三是也。”
“你便是林三?”吴雪庵一惊道,看了赵康宁一眼,见他未说话,便冷冷道:“你这厮太过于猖狂,小王爷岂是你这小民能够训得?”
林晚荣嘿嘿笑道:“我能不能训得,你说了不算,得小王爷自己说了才算。小王爷,你说对吧?”
赵康宁牙齿紧咬,将那佟成骂个半死,还说将林三毙于万炮之中,让王爷安心,哪知如今佟成做了恶鬼,林三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赵康宁一句话不说,林晚荣却是爽朗笑道:“一番吵来只为墙,让你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吴雪庵吴兄是吧,这入门便与闻道相同,虽入门却未能闻道,你读那诗书也是白搭。这门便让了你先进吧。”
话语说完,他便嘻嘻笑着退了开去,把那门让了出来。吴雪庵望了赵康宁一眼,不知何为。宁小王爷咬咬牙,抱拳道:“林先生,你先请!”
林晚荣微微一笑,对着领头那人道:“兄台,咱们进去吧。”
※※※※※※※※※※※※※※※※※※※※※※※※※※※※※※
“凝姐姐,那新入选的十名才子,马上就要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巧巧对着坐在镜前发呆的洛凝说道。
洛凝摇了摇头:“去看他们做什么,这皆是爹爹安排的闹剧,与我没有关系。偏还让我瞒着所有人,倒叫林大哥误解于我。他如今都不肯来,定是生我的气了。巧巧,你说我该怎么办?”
巧巧上上下下看了洛凝一眼。红唇轻咬道:“凝姐姐,你这般在意大哥,莫不是——”
洛凝急忙道:“巧巧,你可别误会,我与林大哥只是谈得来的好友。其他的事情,尚未涉及——”说到这里,她脸上已是一红,要欺瞒自己的闺中姐妹,这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巧巧轻轻一叹道:“大哥那人,虽是表面精明,对于女子心思,却是糊里糊涂——”
洛凝哼道:“他哪是糊里糊涂,他是心里清明,表面却装着糊涂,恼人之极,可恨之极。”
巧巧摇头轻笑道:“甭管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却都是咱们女子的克星。我初次遇到大哥时,每日便都喜欢听他说话,他从不说正经的,偏叫人喜欢得很,每日心里想着他,挂念着他,要见他一面才能睡得安好。凝姐姐,你可是这般感觉?”
“正是——啊,不是,不是——”洛凝急忙否认,脸色一片羞红,忍不住轻轻地低下了头。
巧巧心里有点酸,强忍住不让泪珠儿落下道:“凝姐姐,你这般挂怀大哥,大哥若是得知了,心里定然高兴得很,便是舍了性命,也要赶着回来的。”
洛凝听她语中似乎有些哽咽,急忙抬头望去,只见这丫头眼中蕴涵着泪珠,却拼命地咬着牙不让它落下来,洛凝急忙道:“巧巧,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