栯阳用后头追上来的尔静给的绳子,把鱼大强手给捆了,打了一个复杂的绳结,保证鱼大强弄不开,她又拿了一件衣服盖在他的双手上,让人看不出来他被捆了,警告他:“你要是敢有别的花花肠子不肯跟我回家,我就把这衣服拿了,让村里所有人都看到,你被我拿绳子捆了,所有人都会嘲笑你。”
特别爱面子的鱼大强只能垂头丧气得被栯阳牵着回家。
尔静跟栯阳挤眉弄眼竖大拇指,也有些稀奇得看看这个三年来大多时候都混在镇上,村里没再见过几回的鱼大强,发现他一身打扮流里流气,袖子撸的老高,眼睛日常上斜看人,不过听他故意压低声音哼哼唧唧什么“那我回家不准再打我”,“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那我拿以前给你记的要打你帐抵了行不行”“我只拿过你三次渔晶币,没有偷,就是拿我会还你的”“你的金子真不是我拿的”,莫名喜感。
栯阳哼哼道:“不是你拿的?那是怎么到了赌坊桌子上的?”
鱼大强皱眉,欲言又止了一下,沮丧地垂下头,道:“算了,给我拿的也没多大差,我肯定会赢回来的,那是我爹的药钱,你看我当初就用那么小的玉换了这么大块的玉。”
“你可闭嘴吧。”栯阳气哼哼,提到这茬就更气,那个钱罐子里也不是所有东西都没了,独独就剩一块不怎么值钱的老黄玉,老黄玉怎么来的,那是之前凤翔人留下的小翡翠换来的,怎么换的?栯阳那会儿一时心软让鱼大强自己留着,想着十五六岁这么大的少年公子本来早该配金配玉了,结果转天那块小翡翠就被鱼大海忽悠的“赌赢了”一块价值不足百分之一的老黄玉。
回来这傻货还说他大海哥真够意思,拇指大的小玉给换了半个巴掌大的大玉,把栯阳给气的,直接没收了,结果钱罐子被偷,就留下这么个证明鱼大强蠢,栯阳滥好人的老黄玉,气的栯阳后来逼着他随身带着这块她觉得拿不出手的老黄玉,目的是让别人多嘲笑鱼大强,只可惜至今没听他回来发脾气质问她是不是故意的。
提起这茬,最气的还是栯阳她自己,那个不识货的傻货始终认为自己赚大发了。
鱼大强是真宝贝他的老黄玉,别看这玉黄的发白,还一点都不透,但是半个巴掌大啊,赌坊里那么多人,除了陈管事手里有串玉珠子,就只有他大大方方腰间别着玉,好多人都眼馋呢。
你问鱼大海怎么不带小翡翠,鱼大强会认真告诉你,那个玉太小了,它别不起来啊。
鱼大强被拉回来,不出意外又被他爹揍了一顿,栯阳在一边熬药都不带看的,隔壁周二娘看的津津有味,还问鱼大锤要不要她家老头子帮忙,鱼大锤说不用,他攒了大半个月的力气就为了打这一顿,等到他打累了就干净利落扔了扫把回去继续躺着了。
鱼大强抱着头瞟他爹,打人这么精神的爹感觉喝了假药或者生了假病。
鱼大强鼻青脸肿得坐在门槛上默默啃着馍馍,喝着粥,后头栯阳站着给他梳理刚洗过擦干的头发,他的头发好的栯阳嫉妒,黑的好似上好的墨,也不知道都吃了什么养起来的,偏偏这么好的头发他自己从来不晓得打理,白瞎了好头发好脸蛋。
栯阳拿了黑色的发带给鱼大强绑了一个髻,眉梢的小红痣也重见天日,颜色越发深邃起来,睫毛有些弧度不时扇动,安安静静吃东西不横眉瞪眼时,特别的温柔多情。
栯阳给他绑好头发,鱼大强立马伸手摸了一把,眼珠子不动,耳朵飞快动了两下,栯阳就知道他在“矜持的”高兴,啧啧,明明也是个爱美爱干净的,非得每次都跟那帮“江湖兄弟们”一块邋遢才觉得够义气,不知道跟谁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