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具这种道体之人,料事往往极其精准。在庄无道看过的那些前任所遗的佚闻杂记中,也屡有记载。
若真是如此,这夏苗那次忽然赠送地心元核的举动,就可解释得通了。
只是此人,真能窥出人之气运走势?
庄无道微微摇头,不管怎样,夏家帮了他是事实。否则阳湖与无名山之战,结果还不知怎样。
可能夏苗早就知他会转危为安,一枚地心元核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然而那又如何
现在他与夏家,就是合作。后者给他提供财物与修行资源,而他则提供庇护。
任何人敢对百兵堂对手,就是与他庄无道为敌那个莫法,做得太过份了
“剑主准备怎么做?”儿又转过了头“对百兵堂下手,反而算不得什么。那莫家之意,当是要以流言引动众怒,将你与宣灵山推到风尖浪口,这才是最麻烦的。”
“三个月后,一切皆可定论。”
庄无道淡然的饮着茶“然而这莫家既然已经出手,这手段绝不只如此而已。只希望玄机师兄那里,能为我准备周全。”
这离尘内外的暗流,他若只能通过夏苗知晓,那也未免太迟钝了。这几日他虽是在半月楼静养,然而该做的准备,都在做着。
等到对方真正的杀棋落下,那就为时已晚了。
“玄机?那边的准备,未必能用得上。你就料定了他们,一定会从那处下手?”
“用得上”庄无道冷然一哂“记得秦峰说过,料算对手时,要推己及人。离尘宗内,唯一有权能挟制我与聂仙铃的,也就只有那外役堂而已——”
知晓了对方的目的,能够下手的方向,那么料敌先机,并非是什么难事。
他怎么说也是被秦峰称赞为才智不逊于他之人,又是越城最底层挣扎出来,看多了龌蹉之事。相较于羽旭玄许维这样的人物,这莫家能拿出来的小伎俩,实是微不足道。
正说着话,庄无道就忽然心中微动,抬起了头。只见远处空中,几道遁光冲至,而后陆续降在了半月湖外,浮空而立。
其中为首一人,是离尘宗执事打扮,袖间两道金线,面色冷峻。
“外役堂执事祝祥,奉命而来,有请庄师叔与灵奴聂仙铃,前往外役堂一行几位长老,有话要问,”
果然是外役堂——
庄无道双眼微眯,这莫家的手笔,还真是如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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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所谓的外役堂,是离尘宗设置,管理所有杂役灵奴的分堂。
离尘数十万弟子,大多修士都因专心修行之故,不耐处理日常杂务。有资格的,就拘束灵奴在身侧服侍。没资格的,也会找来三五个没修为的普通人,作为杂役。
这两块加起来,总计亦有百余万人之巨,日常纷争事物甚多,需要专门的人员管束,才有了外役堂之设。
权利不大,只因所有的灵奴,都有其主人庇护。而那些杂役,则大多都是家境普通的凡人,没什么油水可捞,
故而外役堂事务极其繁琐,也极清苦,一年忙到头来,只能积累些善功。在离尘宗内,基本是被视为养老发配之地。
然而除庄无道之外,唯一能对聂仙铃有辖制之权的,就是这外役堂。
不过庄无道,却没让聂仙铃一同前往。虽说是在离尘山内,然而这三千里方圆之地,哪怕有四位元神真人坐镇,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以莫家的手段,在离尘宗的根深固蒂。路途之中,会否发生什么意外,实在难说。只有在宣灵山范围内,在他这半月楼‘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中,才能护得聂仙铃性命无忧,
而就在庄无道,随着这些外役堂的执事执役,抵达离尘本山之时。玄机子,也已在此等候多时。
这几日玄机都呆在离尘本山,只需庄无道一张信符,便可在离尘本山相会
“师弟交代之事,大多都已办妥。”
玄机子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庄无道身旁随行,而后将一枚信符,交到了他的手内。
“多赖几位师叔之力良多,不过能否有用,有多大用处,就难知了。这外役堂,我宣灵山真是忽视了,在这分堂之内,居然连一两个用的人手都无。
庄无道哑然失笑,外役堂是出了名的忙碌穷苦,是发配不得志人之地。宣灵山以前声势极盛,如日正中天,岂会关注这样无权无势的分堂?
那信符之内,印刻有玄机子的神念,庄无道魂识一扫,就将里面刻印的信息,全数了然于胸。
“真是惊喜这次真是要多谢师兄了。”
庄无道手中燃起了一夺火焰,将手中的信符,彻底燃成了灰烬。
“有这些已然足够,剩下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不过我料这几人,也没这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