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三五烟,因为香烟味够劲。有时罗烈也不知道自己是进步还是退后了,奢侈品现在对他
是可有可无,不是他消费不起,而是他觉得没必要。比起那些昂贵的物品,他觉得朴实的东
西更有用。当然对自己他从不会苛刻,在条件允许下,他照例过着想要的生活,对身边的人
也一如既往的大方。在拍卖会上他不但拍下了送给万石德的古董茶壶,也花了三千多万给赛
尔买了一个乾隆时期的翡翠玉坠,打算送给赛尔做生日礼物,对此赛尔毫不知情。
等了
一根烟的功夫,谭天凡回来了,阴沉着脸似乎别人欠了他几千万。
“问得怎么样?”罗
烈又拿了根烟出来点燃后递给谭天凡。
谭天凡接过去郁闷地吸了几口,吐出烟雾来才狠
声说:“不狠狠整治她我就不叫谭天凡。”
罗烈悠然不迫地说:“整治她的方法很多,
但你能想一个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告诉我吗?”
罗烈的话让谭天凡浓眉跳动了
几下,下意识就看向车边刚下来的赛尔,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罗烈的话。这一眼却看到赛尔
瞬间充满失望的脸,很明显罗烈的话都被赛尔听到了。
谭天凡赶紧补救,咬牙切齿地说
:“烈哥,你知道那女人对我说什么吗?我问她小音的下落,她妖媚地浪笑,说不知道。过
一会她又神秘地笑,说谁知道呢,也许死了,也许在某国的妓院,也许我见到了都不认识她
了。烈哥,我有不好的预感,小音估计真的不在人世了!”
罗烈也看见了赛尔,不好再
说什么过激的话,劝解地拍了拍谭天凡的肩:“想让那女人告诉你实话是不可能的,我们先
回酒店再说吧!”摇摇头,罗烈扔掉烟头,回身上车。
车开动了好一会,赛尔抓了罗烈
的手握在手中,轻声说:“她对你们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吧!我不反对你们报仇,但报仇
的方法很多,我希望不要用最残忍的,好吗?”
罗烈的大手反过来将她的手压在了腿上
,微笑道:“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听你的。”
“什么条件?”赛尔高兴地问。
“不准再吃避孕药了!”罗烈在她耳边悄声说完故意地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赛尔一惊
,紧张地看着罗烈的脸,颤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害怕的样子让罗烈好笑,他顺
手将她揽进了怀中,温和地说:“排除了我不可能不行的原因只要多观察一下你,就不难发
现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以我的智商,也只有你才能骗我这么长时间。”
赛尔心虚
了,口吃地问:“你,你不生气吗?”
罗烈的嘴在她的耳上又轻咬了一下,故作凶恶地
说:“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你竟然让我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听出他虚张声势的假
生气,赛尔放心了。她的眼斜瞥了一下前面的防弹玻璃,确认谭天凡他们听不到他们两的话
后吃吃地笑道:“你去检查了还是试过?”
“试你的大头鬼。”罗烈不假思索地曲指在
她头上敲了敲,对她的顽劣有些无可奈何地头痛,都被戳穿了还不知道悔过。他不由反省自
己是不是对她太放纵了,才让她一次次任性妄为。这样一想,他的脸就沉了下去,故作严厉
地说:“你知错了吗?”
赛尔用小猫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罗烈,两只手捏着耳
垂作出求饶的样子,用怯怯的声音娇声说:“罗烈哥哥,我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这
样娇媚的赛尔罗烈何曾见过,被她娇声一叫只觉得骨头都酥了,才要扑过去对她施与重重的
惩罚,车子已经抵达雷焕的酒店。听到谭天凡他们开车门的声音,罗烈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得
更灿烂的赛尔,非常不甘地推门下车。
雷焕酒店顶楼两层都留给了他们,其中有两个套
房,罗烈和赛尔一间,另外相邻的一间就住谭天凡和岳浩,其他的保镖就住下面一层。在走
廊和谭天凡他们分手,罗烈拖着赛尔的手继续往前走。赛尔好奇地看着雷焕酒店独特的装修
,这应该算风景主题酒店了吧,墙壁全画满了热带绿色植物,大片的棕榈叶,仙人掌,还有
沙漠,太阳,让从寒冷地方来的他们仅从画面上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夏天。
“罗烈哥哥
,这装修很独特啊!”赛尔似乎发现这称呼对罗烈奇妙的影响,把它当作一个好玩的游戏玩
了起来。
罗烈一声不吭,打开房门将赛尔扔了进去。
“天哪!”赛尔才站稳就被眼前
的装修惊呆了,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套房,屋顶全是淡粉色的玫瑰图案,地
上的红地毯是火红色的玫瑰花图案。套房是开发式的,一张超大的圆床,对面是超大的按摩
浴缸,里面飘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
赛尔觉得好笑,谭天凡竟然给他们两个开蜜月套房
。她大笑着转头叫:“天哪,罗烈哥哥,我们在度蜜月吗?”
罗烈阴沉着脸过来,威胁
地朝她瞪了瞪眼:“范赛尔,你再叫一声试试!”
赛尔被他着呵呵笑着倒退,用更过
分的甜糯声音说道:“这称呼很好听啊,罗烈哥哥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想用这个
引诱我忘记你欺骗我的事吗?”罗烈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说:“你不觉得你该向
我道歉吗?”
赛尔无辜地说:“在车里我已经道过歉啦!”
“哪有?你只说你不敢了
,你哪有道歉?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受伤的心灵?”罗烈边说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惩罚
似的把修长的手指放在她唇边挑逗性地描绘起她的唇。不是只有范赛尔才会玩,他罗烈在女
人中驰骋时,她范赛尔还情窦未开呢!
不同于上次和谭天凡在罗家后山看到的罗家庄
园被毁的情形。这次罗烈一行人是正大光明地出现在罗家庄园,no,现在不叫罗家庄园了
,应该叫戴家别院了。
罗烈看见园外刻的这几个字时奇怪地没发怒,也没露出戴铁初他
们渴望的耻辱的表情。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就是这样的笑才让罗义心慌戴柔不安。
难以捉摸的罗烈!
众人的感觉就是如同戴霖所说,现在的罗烈滴水不漏。他如果有任
何表情,你都可以应付自如,怕的就是这样浅浅的笑,也不凌厉也不温和,却让人不敢造次
,觉得被这笑束手束脚。
他仰头看着被戴铁初重建的大门,黑煤般的眼睛微眯着,似乎
害怕阳光的耀眼,看了好半天,他笑着对戴铁初说:“不错不错,这几个字题得很有水平,
是东山邓石匠题的吧?”
戴铁初高兴地竖起拇指:“罗烈你真厉害,一看就知道,我可
是花了重金才让他帮我题了这几个字。你不知道啊,他架子可大了,一般人请不到。”
罗烈微笑:“我不知道戴哥要找他啊,知道的话我打个电话给他让他亲自过来给你题,那用
戴哥你花钱。”
“你和他交情很好?”戴铁初始终是直人,直爽地问。
罗烈没答,眯
着眼又端详了一会邓石匠的字,才笑道:“戴哥要是喜欢他的字,我过后让他每个人都给你
们送上一副。”
“那敢情好啊,我爹也非常喜欢邓石匠的字。”戴铁初高兴地搓着手。
戴柔白了他一眼,有些败给这个无脑的哥哥。抢了人家的庄园,人家都来者不善了,他以为
还象以前一样啊!
“烈哥你不要怪我哥啊,他也是看庄园太破旧了才起了翻新之意,罗
家老宅实在太旧了,以前听罗江说你也有意重建,所以……”戴家另一个代表戴柔上场了,
表现成熟了些,放弃了烈哥哥什么r麻会惹罗烈不快的称呼,戴柔也开始表现她理性的一面
。或者是因为现在的罗烈给她的感觉太刺激,再世为人,顶着罗烈熟悉的外表却不再是她熟
悉的罗烈,让她陌生中也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次有了即将大难临头的恐
惧。等罗烈远离视线,戴柔才能理性的思考为什么同样一个罗烈会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而
思考的结果就是罗烈的“气势”造成的。同样一个罗烈,以前笑就是笑,你能分辨出他其中
的真实性。现在的罗烈不笑也是笑,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笑,给人的感觉就是莫测高深,在
他身边就是束手束脚的手足无措。戴柔遗憾地发现,现在的罗烈对她更具有吸引力,可是她
却丧失了靠近他的勇气,不要说爱,连和他说话都头皮发麻勉强为之。
罗江!罗烈的视
线从题字上转移了,漫不经心地扫过戴柔的脸又扫过罗义的脸,最后扫向那曾经是罗江别墅
现在是河水经过的地方。他淡淡地笑道:“不会怪,我怎么可能怪你们给罗家带来这么大的
变化呢!弃旧更新,这是好事啊!哦,我说错了,这庄园既然罗江输了,那就是你们戴家的
,我今天只是来做客,不是来怀旧的。”他拍了拍戴铁初的肩膀,笑道:“戴哥这次找谁设
计的,比你的别墅品味高多了。”
“这不是我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都是小柔的,她
的地盘当然她做主了。”戴铁初等说完发现戴柔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罗
家的庄园当然是戴柔的,只不过为掩人耳目才假托罗江输给他的。他有些紧张地看看罗烈,
罗烈却似乎没有注意他话中的破绽,对赛尔笑:“这样时尚的风景设计你喜欢吗?”
赛
尔上前一步握住罗烈垂在身边的手,淡淡地笑道:“作为园林设计不错,作为家的话就太过
了,找不到家的感觉。”赛尔看着被翻修一新的庄园,想起上次跟罗烈来时看到的一切,很
明白罗烈此刻的心情。家园被毁,任谁有天大的肚量想必也不会好过吧!她用手轻轻握着罗
烈的手,似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抚罗烈的愤怒和失落。
罗烈对她一笑,明白她的用心,
任她拖着自己的手无所顾忌地行走。
身后的戴柔看了两眼冒出了妒忌愤怒的火花,这两
人就一定要那么假地让众人看到他们很相爱,他们很甜蜜吗?
一行人似乎在跟着罗烈和
赛尔逛园子,那两人走走停停,谈笑风生,好像谈的就是戴家的别院,与他罗烈没有一丝一
毫的关系。只有在走到罗家祖屋时,罗烈才流露出一丝正常,对,如果将他之前的表情都视
为不正常的话,此刻他的表情正常了,虽然仅仅是一时的失控,但是戴柔觉得从看见罗烈起
的一直觉得的压力缓解了。罗烈再怎么高深莫测,他也还是罗烈,一个有漏d一个仍没有修
炼成神的人!
不怪罗烈失态,之前对罗家庄园被毁得面目全非的事他都尽量忍了,毕竟
当时他连命都无法保,还怎么保护这些身外之物。可是看到罗家祖屋的位置,现在变成一个
茅坑——现代化的洗手间,这样明摆着的侮辱如果罗烈再无动于衷的话他也不是罗烈了。这
太过分了,罗烈的保镖们好几个都是以前跟随罗烈的人,也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自然知道
这样建的深层意思,用迷信的说法就是让罗家永不能翻身!
罗烈毫不掩饰自己,将仇恨
的眼睛死死地定在戴柔身上,鼻孔不断煽动,极力抑制自己不失去理智上去给那张若无其事
的脸上狠狠两个耳光!
一切有来有往!我誓将以牙还牙!
戴铁初有些尴尬,可见他真
的是老实人,对妹妹和老爸这样的行为他下意识是觉得过分的,只是他一向就不管事,所以
也没有极力反对。
罗烈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只是将目光从戴柔脸上移开,鄙夷地看了
看罗义,兴味索然地说:“你不配姓罗。”
说完罗烈拉着赛尔往前走了,对重振罗家如
果之前罗烈还有些三心二意,那么此刻他发誓,如果这块土地两年内不恢复姓罗,他罗烈终
生不再姓罗。
只有赛尔感受到了罗烈的痛心,他原本干燥的手中都是汗,让赛
尔觉得那都是他的泪,他心中苦到极点的泪。这样在人家祖屋的原址上盖洗手间的行为就是
身为都市中的赛尔也直觉地觉得是侮辱,更不要说当事人罗烈了。戴霖后来还是后悔了,觉
得不该纵容女儿这样发泄私愤,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后悔药可吃了。仇恨会让人做出过
激的行为,所以即使家乡的父老乡亲后来觉得罗烈的行为也很过分,但还是公道地说,都是
戴家先挑起的,也怨不得罗烈以牙还牙。
“烈,我不舒服,我们坐车回去吧!”赛尔柔
声说,她想早点结束这样的折磨了,再看估计都是破坏,戴家邀请他们来明摆着就是不安好
心的示威;只是因为罗烈不甘心想亲眼看见他的心血被怎么糟蹋了才应邀而来。
罗烈点点
头,心领了赛尔的善意。回头对戴铁初说:“谢谢戴哥让我参观了你家的别院,赛尔不舒服
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来拜访。”
戴柔笑道:“范姐姐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怎
么一下就不舒服了,要不要去医院啊?”
谭天凡早打电话让手下开车过来,闻言笑道:
“估计是这新建的庄园气味太冲,冲坏了赛尔。”
戴铁初茫然地说:“没气味啊,用的
都是高档的环保材料,什么味都没有。”
谭天凡皱皱鼻子:“没有吗?我怎么闻到都是
臭味。”
车已经过来了,罗烈扶赛尔上了车,淡淡地叫谭天凡:“走了,哪那么多话啊
!”
谭天凡笑着跳上车,对开车的保镖说:“雷焕的酒店真他妈奢侈,还有玫瑰花可以
泡澡,回去让他弄几桶来给我,我要去去这满身的臭味。”
保镖和他开玩笑惯了,给了
他个白眼:“几桶?等着雷哥给你开巨额账单吧!他那些香水玫瑰可都是空运来的,你以为
不要钱啊!”
“小王八蛋,小看我啊,老子穷得只剩下钱了,你怕我付不出吗?”谭天
凡明讽暗刺着戴家,一行人在戴家人复杂目光的目送下离去了。
回到酒店,罗烈和谭天
凡分手时说:“准备一下,我们明天离开。”
“好的,烈哥。”谭天凡根本不问罗烈为
什么想突然离开,他已经习惯遵守罗烈的命令了。
回房赛尔去洗澡,洗好后换了酒店提
供的粉红色浴袍,出来时看见罗烈皮鞋也没脱地躺在床上,他的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墙
顶上的玫瑰,西服甩在地毯上,灰色的羊毛衬衫散披着,l露着他强壮的胸膛,即使他已经
瘦了很多,都不会给人瘦骨嶙峋的感觉,给人的只是更精悍的强壮。他的侧影是如此的落寞
,高耸挺直的鼻梁划着傲然的线条,修长的身材在超大的床上有些孤单。疲惫不堪,赛尔觉
得他的心也如他的身体一样,这一瞬间,赛尔有些体会他复仇的心了,是男人都咽不下这样
的侮辱之气吧!更不要说她王一样骄傲的罗烈!
赛尔走过去,爬上床慢慢贴着他躺下,
她的头轻轻地枕在他的肩旁,小声说:“我是妇人之仁,你可以不要在乎我说什么的。”想
做什么就去做吧!她终究妥协了,不忍他这样的挣扎。
罗烈看了看她,从脑后抽出一只
手借给赛尔枕着,他沉思的目光看了赛尔半天,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温和地说:“别说你做
不到的事,如果你委屈地放弃自己的立场,我怕你将来后悔。我宁愿你继续坚持做你自己,
即使因为这样我们吵架,我也不想你为放弃自己而内疚。你怎么能做到对我做的一切无动于
衷呢?你那么善良,那么的纯洁!我怎么敢期望你和我什么都一致,那样你不是你,也不是
我的宝贝,我的赛赛。你要为我,为你自己继续保留着那一分良善,让我在黑暗中还能继续
看到人性的光明。”他的手边说边轻抚着赛尔的头发,真诚地说:“我是认真的,我早已经
放弃让你理解我的复仇,我不要你对黑暗血腥熟视无睹。我想让你坚持做你自己,做我的镜
子,照着我不失去理智,不被仇恨吞噬,不在复仇中迷失自己,越走越远。答应我,继续做
你自己!别为我,为任何人迷失自己。”
赛尔只觉得眼角潮湿,两行泪不受控制地就滚
了出来,她紧咬着下唇用力点了点头,向罗烈偎贴的更紧,怕冷似的紧紧地环住了罗烈的腰
。这算是矛盾的统一吗?不管谁妥协,他们在这一刻都谅解了彼此的立场。爱是什么?不是
什么都要一致,无所谓时时刻刻都记住我爱你你爱我,能爱对方的一切或许才是让爱长青的
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