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睁大了眼,仍然一脸难以置信,有些傻气地问:“你打我
?”似乎就无法相信眼前这孩子气的男孩竟然敢多管闲事,还打他。
嬉笑的脸淘气地撇
撇嘴:“估计你已经病得不清,有些反应迟钝。”
阿志恼怒地放开范赛尔,上前一脚踢
过去,赛尔失声惊叫:“小心。”
嬉笑的脸一侧身,身手敏捷地一个扫堂腿就放到了阿
志,跟着一抬脚,穿nike运动鞋的脚就踩在了阿志脸上,用力一压,冷森森地对他说:“
敢和我动手,病状加一条,愚蠢!”
赛尔被他敏捷的身手惊呆了,惊讶地看着眼前嬉笑
的脸,一个阳光少年,个子和她差不多,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拉链拉到下颚,剪了一
个平碎头,全部染成了金色。一张圆圆的脸,微笑的样子像一个可爱的高中生,就这样一个
满脸写着无害的少年,却有如此好的身手,她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阿志就被他放倒了,而
看阿志不甘地挣扎半天也动也动不了的样子,少年功夫确实很了得。
阿志总算聪明起来
,明白两人实力悬殊过大就放弃了做无谓的挣扎,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求饶:“大哥,我错
了,绕了我吧!”
阳光少年扬脸对范赛尔笑:“姐姐,怎么处置他,你说?”
赛尔
立刻喜欢上了这位弟弟似的男孩,侧头做深思状:“砍掉他的双手以惩戒他的无礼?那嘴怎
么办呢?灌辣椒水还是安根拉链,免得他再去为害别人……”赛尔一串串地背着往日听杰哥
他们说过的惩罚黑道犯错的刑法,一边故意冷森森地斜视着阿志。
阿志吓得瑟瑟发抖,
没想到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狠家,刚才险些被她小白兔的可怜模样骗过了。
阳光少年一
脸兴趣怏然地听着,边点头:“不错,不错,这主意很好!”他用力踏了阿志一脚,然后两
人似乎忘记了世界上还有阿志这一号人的存在,走到一边讨论起满清十大酷刑究竟那一种比
较适合惩罚阿志。阿志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两人是彻底忘了他的存在,悄悄爬走了,直
爬到他们视线所不及的地方才爬起来撒腿狂奔。
恶魔啊!魔女啊!粗鲁男阿志连续做了
一个月噩梦,才在好心的催眠大师的帮助下遗忘了那两个恶魔关于对十大酷刑详尽描述的记
忆。真不知道那一个长得娇艳标致的美女和一个无害的阳光少年品味怎么那么离谱,竟然去
研究满清酷刑!
看着粗鲁男阿志吓得p滚n流地消失后,阳光少年微笑着伸出手:“小
伍!”
“范赛尔!”赛尔碰了碰他的手,回了个会心的笑。如果不是怕吓到他,好想拥
抱一下眼前这个阳光少年,这是继安西元后遇到的又一个非常默契十足的朋友。刚才只是吓
吓阿志,要惩戒他也不会挑这样的日子啦!
“很高兴认识你,吃西瓜吗?”小伍从身后
拿出了一串用竹子串着的西瓜。
“哈哈,你也来偷吃啊!”赛尔终于忍不住笑着用手揉
了一下他的头,好可爱的弟弟。
小伍腼腆地笑了,脸上竟然还有个小小的酒窝,让刚才
充满凛然正气的脸一瞬间变得可爱无比。
“小伍,小伍!”一个公鸭似的女音在叫。小
伍顽皮地伸伸舌头:“有人找我,我要走了,认识你很高兴。”
赛尔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目送着小伍走过去,在树旁遇到了找他的人。树冠挡住了脸,树
根旁却露出了穿金色凉皮鞋的美腿。赛尔脸上还没挥散完的笑僵住了,竟然是她!
又到了周末,韩君培在范赛尔的执着邀请下总算抽空陪范赛尔吃晚饭。
“君培,明天是
周末,你有空吗?”fd餐厅,范赛尔轻咬下唇,一脸期待的看着对面正低头进餐的韩君培
。
“有事吗?”韩君培头也不抬,顿了下问,从出来吃饭到现在他就一直是这样不冷不
热的表情。
“凌姨想邀我们出海游玩。”范赛尔微笑,补充道:“干爹送了她张游艇,
她想在船上开个party庆祝一下。”
“你自己去吧,我在赶一篇论文,星期一交。”韩
君培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
“不能陪我一天吗?”范赛尔强笑,心中的失望逐渐扩大
。他们到底怎么啦?即使她再表示亲近,韩君培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这半个月,她都
放弃出外了,每天去店里帮忙,等君培放学就去守班,力图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没一
点成效。韩君培对她的态度甚至比不在一起还要糟。
“对不起!我太忙……”韩君培边
说边看手机,给人的感觉这声对不起里没有多少诚意。
“没关系。”赛尔不说话了,若
有所思地看着韩君培。三年了,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他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像当年的青涩少
年,内敛了许多。眉宇间的儒雅更深了,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也更亮了,瘦削的脸更俊朗了,
却也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深奥了。是她这两年来以为收获了放心的爱而忽视了灌溉爱苗,
还是他们所处的环境导致了他们越来越远的距离。或许他们已经不适合了,她基本不了解他
在想什么,尽管他们是恋人,他却很少对她阐述他的想法,懒于和她沟通。即使她在国外每
晚的问候电话也从来都是她在主动打,开始是她体贴,后来则是习惯。是谁的错?她摇头拒
绝再想,想想三年来的时光,习惯也好,毛病越好,她依然爱他。
“对不起,我有事,
不能陪你逛街了,我先走了。”韩君培翻着手机匆匆离去,留下孤独的赛尔。又是这样的口
气,又是这样的借口,赛尔独自站在车旁望着韩君培远去的背影,有些茫然。对于一向能把
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她来讲,想把握韩君培的感情越来越无力了。
第二天,天
气晴朗,万里无云,出海的好天气。
蓝色的“凌志”静静地停在港湾中,价值四千多万
美元的游艇被刘老大买下后从头到脚由白色变成了蓝色,从自己和凌姨名字里各抽了一个字
喷成了“凌志”,由此可窥刘老大爱妻心切了。
范赛尔驾车过来时就远远看到了“凌志
”号了,等站在近前码头上仰视这近一百六十英尺长的游艇,赛尔被它华贵的船身流畅的线
条征服了。“好美!”她忍不住地赞叹,能驾这样的游艇周游世界怎么想都是令人神往的事
。
“赛尔!”凌姨在二层探头叫她,赛尔笑着扬了扬手,跑了上去。一件白色的无袖v
领棉质t恤,一条到膝盖的草色小摆裙,披散的半卷发秀出的是一个有些慵懒的居家女人,
简单中散散的小女人,温馨的凌姨。
“君培有事吗?”凌姨闲闲的问,却d若观火,不
能不感慨能做黑道大哥女人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
赛尔点头强笑笑,不想继续谈论这
个话题,转身去参观游艇,片刻后夸张地叫起来:“凌姨你太厉害了,找个男人这么有钱,
还送以你名字命名的游艇,不行啊,我妒忌死了。”她在甲板上兴奋地奔跑,让微风轻扬起
秀发,也轻抚有些落寞的心,和干爹刘老大对凌姨的心比起来,她难掩失落。不是要求韩君
培像刘老大一样有钱,只敢要求对她多一点关注就很开心了。
游艇简洁明快的内部装修
,融合了来自远方的异国情调,把欧洲的经典和东方的精粹协调的糅合在一起。刘老大为了
美人,下了本钱的装修了,豪华的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大厅,比五星级酒店还奢华的客房,
顶层露天的按摩浴缸,小型游泳池,配备完善的酒吧,可以坐数十人的圆形餐桌……
看
过一圈,赛尔忍不住咂舌,算是领教了刘老大难得过分的奢侈。
“客人晚点到,你
自己去玩吧!”把赛尔领到她的房间,凌姨就自己走了。赛尔关上门,倒在巨大的金色豪华
大床上,苦笑,韩君培,你不来别后悔,我晚上找个帅哥就甩了你。软软的大床,躺着躺着
就睡着了,朦胧中似乎听到汽笛声,很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游艇离港湾了。懒得动,一直睡
一直睡,似乎许久没睡得这么舒畅了,也忘记了昨夜和韩君培分开后回店里自虐似的修改了
一夜衣服的疲累。直睡到肚子好饿,迷迷糊糊爬了起来,朝窗外看去,夕阳正落,抛了一窗
的金光媚了她的眼。就这么迎了过去,落地的窗纱轻柔微蓝,站在船杆旁,张开了双手,仰
脸沐浴那金色夕光的洗礼。微风轻抚,波光盈盈,船儿轻荡,这人世间繁华落尽,想要的就
是和一人共此时吧!却为何,那么那么难!韩君培,天涯你和谁共此时呢?
远处天色和
海水相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仰望天际,似乎这船这人都小了,小到微不足道,而自己
的烦恼更是米粒。静静地领悟着,渐渐就醒了,似乎刚才就一直半梦半醒,所做的一切都是
在梦游。邻屋的阳台站了一人,从开始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目睹着她梦游。赛尔有些半
恼怒地瞪了过去,即使是绅士也请咳嗽或发出点声音好让她早醒过来啊。
看过去,瞪大
了眼,张大了口,极不雅观极没礼貌地指着那很近很近的人,“你,你……”口吃了。忘了
自己一头乱发,一张睡意朦胧的脸,还有斜在一边的裙子,赤l着的双足。
那王一样的
男人,即使是现在这样子,仅着的一件衬衫只扣了一个扣子,l露着大半强健的肌r,深色
的西裤,铮亮的皮鞋,就那么随意地靠在船栏上,嘴里还叼着半截香烟的时候,也不影响他
王一样的华贵气息。
“罗烈!”赛尔终于接受了这个转型为性感形象的罗烈,找回了自
己的理智,狂暴地冲回屋。“我要下船,我绝不和这个色魔在这个船上呆上一夜。”即使站
在浴室里冲了冷水澡,她也无法让自己放弃这个不可能的想法,想了成千上万个理由,她自
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以什么借口说服刘老大返航。
洗澡出来,内线电话在响,她磨磨蹭蹭
去接,凌姨在电话里叫道:“赛尔,你睡醒了吗?睡醒下来吃饭了。”躲不过去了,她磨磨
蹭蹭地找衣服换,白色的抽摺裙子本是最爱,可会露出的背想到会让那色魔看到直接放弃,
挑来挑去,带的有限的几件衣服类型大同小异,电话铃又响,闭眼认命地抓了一件,还好,
黑色的。圆领钉珠的礼服暴露出的春光除了手臂已是少了又少,腰上一道丝绸的宽带虽然有
点显胸部的丰满,但已是所带衣服中最为保守的,盘了头发,用黑色和咖啡色打造了淡淡的
烟熏眼,淡粉的口红,ok,总算可以出门了。小心地拉开门,探头出去看了看,门外走廊
里空无一人,都到餐厅了吧。
空空的走廊,不知怎么又想起夜总会走廊里等那人的事,
深悔了,为一时之气惹乱了自己一池春水。如果没有那个吻,再见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吧!
大大的圆桌上坐了许多人,面熟的,面生的,还有欠扁的。刘老大看见她,笑咪咪
地招手:“小赛赛,过来。”
范赛尔看见那人脸上露出的耐人寻味的表情,脸就绿
了,没当场走开已经是给足刘老大面子,心下却发誓三个月不到刘家请安。强笑着走过去,
刘老大拉了她的手,对那人笑:“king,我干女儿范赛尔,罗烈,king你们认识一下。”
“范赛尔,范小姐,幸会!”那低沉的喉音再一次震撼了赛尔的听觉,第一次听见自己
的名字在那难得一开的金口中被他的舌轻卷,发出的声音不知怎么听在赛尔耳中却错觉般发
现含了那么一点点情色的味道。一时空气似乎被抽空了,空间似乎变狭隘了,要不怎么觉得
温度一瞬间升高了,赛尔木然地坐在他身边,刘老大特意给她留的刑位。
吃了什么没注
意,就看到那遒劲宽厚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无名指上套得白金戒指比钻石还晃眼。
“
范小姐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好似关心的问,听在赛尔耳中却好像充满了笑
。那人肯定不会笑,几乎就没有笑过,所以这笑应该是揶揄。
“叫她赛尔吧,认识的人
都这样叫,什么小姐太太的我听着就烦。”刘老大大大咧咧地替她做了主,赛尔又黑了脸,
再加三个月不去刘家。这次连范爸也受了牵连了,找什么人做干爹不行,找个黑社会,看吧
,结交的都是什么人啊!和军火贩子交朋友?小心连这游艇都被炸沉了。嘿嘿,看看吧,范
大小姐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那思想多毒啊!
“赛尔!”那喉音又卷了一下,呵呵轻笑
:“名字很好听。”
赛尔本冒黑线的脸,闪着恼怒火光的眼看见他唇边的笑,一时似被
电流击中了,一股异样的电流唰地一下通过了四肢百骸,才恼怒地发现,女人也会犯花痴。
她竟觉得他的笑说不出的性感!性感到她竟然想亲吻他的薄唇,想和他的舌来往纠缠。意识
到这一点,她立刻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范赛尔,醒醒吧,别他妈的不分时间地点人物地做春
梦,人家名草有主,你也名花有主,想红杏出墙你也选个安全点的。军火商?等他未婚妻用
机枪把你轰成蜂窝时你才知道不是什么梦都可以做的。
“我吃好了,我出去吹吹风。”
抛下餐巾近似逃亡地离开餐桌,一口气上到三楼站着吹了半天凉风赛尔才觉得自己恢复正常
了。
正想走,一人从后舱门上来,看见她,怔了一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范赛尔!”
熟悉的金发,圆圆的脸,范赛尔意外惊奇地叫:“小伍,你怎么在这?”
坐在一层
西角酒吧里的白色大沙发中,赛尔看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小伍,怎么也无法接受他的身份。
那么阳光的一个人,俊俊秀秀的脸庞怎么看怎么一邻家高中生弟弟,竟然会是那家伙的贴身
保镖。虽然隐约猜到他们是一起的,但这么离谱的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烈哥人很好
的,我跟他有六年了。”
又被吓了一跳,赛尔黑了脸,失声叫道:“那家伙奴役童工?
”
小伍愣了一下,圆脸上掠过一丝羞恼:“范赛尔,你看我小怎么着?我今年二十五了
,比你还大。”
赛尔一脸的不信,伸手拧了拧他的脸,嘻嘻笑道:“真的?说说有什么
驻颜秘方,我学学。”
“少来!”小伍恼怒地把她的手拨到一边,气恼地叫道:“我说
的是真的。”
赛尔嬉笑:“好,好,我相信。”真的相信,谁叫有些人天生娃娃脸,她
姨妈五十多岁的人就因为一张娃娃脸,每次和范妈妈一起走时人家都以为是范妈妈的女儿,
搞得范妈妈最怕和她一起上街。
夜璀璨地开了,音乐的盛宴中,游艇酒吧里的人多
了起来。赛尔和小伍移坐到吧台边,那里方便小伍扫视全方位。对赛尔说是玩乐,对小伍呢
则是工作,尽管赛尔并不相信有谁敢在刘老大游艇上弄事,且不说邀请来的嘉宾非显即贵,
只看那或明或暗的保镖也能想象防范之严密。
依刘老大的品味,dj放了抒情的音乐。
刘老大挽着凌姨的手下去领跳了第一只舞。凌姨已经换了一袭玫红色的长裙,秀发简单地系
了一根玫红色的发带,翩翩的裙裾旋转开来,惹了一片惊叹声,四十多岁的人如此的风韵不
能不让人惊叹。
赛尔含笑看着,对凌姨是欣赏和崇拜的。人总是喜欢和自己类似的人,
这是一种对自我欣赏崇拜的变相自恋体现。
在刘老大夫妻的带动下,一些人也纷纷入场
,赛尔也不能免俗地受邀跳了几支,其中有一只是小伍邀的。
手放在小伍掌中,温暖细
滑。赛尔平视小伍,他圆圆的脸上难得的认真:“范赛尔,你有男朋友吗?”
范赛尔笑
了:“我这么大的人,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没有男朋友,也太夸张了吧!”
小伍脸上
有些失望:“我和他竞争的话我有没有机会?”
赛尔直接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呵呵笑道
:“当然没有啦!我就当你是我弟弟。”有些观点还是一开始就敞开的好,免得误人误己。
小伍直接拍掉她的手:“少来,谁是你弟弟,要算,也是你哥哥。”一脸的不屑和笑,
放弃了。
跳完舞,看见刘老大在招手,赛尔没在意拖着小伍的手就走了过去,都是认识
的人,也没什么其他想法。
罗烈靠在沙发上坐着,看他们过来,眼睛落在他们相拉的手
上,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赛尔,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