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应该知道罗家的家长是罗烈。
男人听见罗烈的名字有些惊奇,浓眉下的蓝眼变得
有些深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赛尔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闭着眼睛骄傲地
说:“我是他未婚妻。”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唯一的骄傲就是还有罗烈可以仰仗了,希望
这男人听见罗烈的名字放弃无谓的想法。
“原来你就是让戴柔失去了罗烈的女人。”那
男人绕有兴趣地笑起来。
赛尔靠在车后座位上,这是轿车,不是罗烈他们统一拉客人的
车,这人是什么人,竟然有特权把座车开进罗烈的庄园。她的脸痛带动了头也痛起来,无心
去深想。她无力地呻吟道:“不管你是什么人,请帮我找到罗烈。”
那男人看了看车窗
外:“这么多人,我上哪找罗烈去,我先把你带到我那去,回头我叫他来接你吧!”
赛
尔没办法,总不能自己捧着吓人的脸,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到处去找罗烈吧!
“帕克,很
高兴认识你。”那男人自我介绍。
“mandy曼蒂。”赛尔将自己的英文名告诉了他。
“曼蒂?嘿嘿,你确实是值得爱的。”帕克哈哈笑起来,赛尔的英文名字的隐义就是值
得爱的意思。
赛尔不想说话,疼痛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帕克伸手轻轻地抚摸她肿胀的脸
,语气不觉就有些阴冷:“曼蒂,如果你要,我会为你砍下那人的手和脚,以惩戒他对你的
无礼。”
不要,这太血腥了!赛尔也不知道自己说了还是没说这句话,恍恍惚惚地随着
车子的摇动睡了过去。直到有冰袋轻轻地敷在她脸上,微冷的刺激才让她惊醒,眼前是帕克
湛蓝温柔的眼睛。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帕克正拿了冰袋帮她做冷敷。
“感觉好点
没有?”见她睁开眼睛,帕克微笑着问。
赛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冰袋将胀痛的感觉麻
木了些,她可以觉得头也没那么痛了,但全身似乎都因肚子痛而失去了力气,一动就都痛了
起来。“罗烈来了没有?”她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罗烈没那么快来,今
天够他忙死了,你想睡就再睡一会,他来了我叫你。”帕克的手力道轻柔地移动着冰袋,体
贴入微地说。
“你是罗烈的朋友吗?”赛尔好奇地问。
帕克呵呵笑道:“算是吧!
”他的手带起了赛尔散乱的发丝,又细心地放回去。
赛尔觉得这动作有些暧昧,羞怯地
伸手去拿冰袋:“我自己来吧!”
帕克看看她,放开了手:“我先出去了,你继续睡吧
!”
他走了,赛尔才打量起这明显是卧室的房间。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虽然没有罗烈
那间装修豪华的变态,但也是一间用心装修了的卧室。卧室主调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唯
一另类的是正对着床脚画满了墙的抽象画,用的颜色奇奇怪怪,一开始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赛尔好奇地直盯着画看,看到朦朦胧胧要睡着时,才看出那画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交媾
。
这一觉赛尔睡得很长,长到醒来时才发现窗外天已经黑了。天黑了,那婚礼应该快完
了吧!赛尔坐了起来,身上还好好穿着她湖蓝色的裙子,那帕克算是好人吧!赛尔早先对他
色魔般眼光的反感这一刻全都没了。她到洗手间,依然是黑白主调装修的洗手间让她有种到
了宾馆的感觉。镜子照出她的脸依然还有些肿,还能看到手指印。肚子上的肋骨也有些隐约
的疼,她拉开侧边的拉链对着镜子看,左边肋骨上白皙的皮肤淤青了一大块。她狠狠地拉好
拉链,最好那人别再遇到她,否则定要罗烈帮她讨回公道。她洗了脸,对着镜子盘好了被拉
乱的发。洗手间里竟然有整套齐全的化妆品,她上了妆,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打理好
一切,她才打开了卧室的门。
门外一左一右站了两个穿制服的西方男人,看衣服的样子
,赛尔有些困惑,很像王室的侍卫。
见她出来,左边的侍卫彬彬有礼地用英文说:“曼
蒂小姐,请跟我来,殿下在前厅等你呢!”
殿下?赛尔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她睡了一觉
,一不小心穿越了,到了某某王朝?但l露的手臂感受到的是罗烈家乡的闷热,呼吸的空气
也带着罗烈家乡独有的潮湿。种种迹象告诉她,她依然是在罗烈的故乡,那么,哪来的殿下
?
跟着侍卫走过短短的回廊,就到了前厅。一个袖珍的中国式庭院,赛尔得出了结论。
还站在厅外,赛尔就看到罗烈和帕克对坐着,两人不知道说什么,罗烈正开怀大笑,浑
厚磁性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就让听到的赛尔鼻子一酸,委屈的泪都涌了上来。
“烈。”
赛尔扶着门委屈地叫道。
罗烈听见她的声音头转了过来,眼睛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淡
淡地说:“醒了?那我们可以走了。”他站起来,对帕克微笑道:“帕克王子,那我们就不
打扰你休息了。”
王子?赛尔呆了,怔怔地看着帕克,眼前这个瘦高,有着湛蓝眼眸的
男子是真的王子?想起刚才穿王室制服的侍卫,和殿下的称呼,赛尔相信自己见到了真正的
王子。
“别那么急嘛,烈,曼蒂刚刚醒,让她休息一下。再说,她午饭晚饭都没吃,该
饿了。坐一下,我这就让他们送吃的过来。”帕克微笑着拦住罗烈。
“王子殿下客气了
,那我们只好从命了。”罗烈走不掉,只好又坐下。
面对精美的食物,范赛尔
却感到难以下咽。屋里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目光的焦点都是她。帕克王子是满面带笑,
没加掩饰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而罗烈,却是极平淡一声不吭地默默看着她,偶尔才露出
点若有所思的表情都是一闪就逝。
赛尔有些狐疑屋里气氛的怪异,这两人不是朋友吗?
为什么在她进来前两人可以谈笑风生,在她进来后却彼此都不再说一句话,这是为什么呢?
她匆匆吃了几片点心,喝了杯牛奶就说饱了。
罗烈见她推开盘子,就站了起来说:“多
谢殿下的盛情款待,只是罗烈还要回去招呼客人,就不多坐了,改日邀请殿下去罗家做客吧
!”
这次帕克没做挽留,送了他们出来,微笑着对赛尔说:“曼蒂,我预计在这呆一星
期,欢迎你有空过来玩。”
赛尔礼貌地点点头,跟着罗烈坐到后座,离开了帕克的行宫
。
车里有短暂时间的沉默,赛尔看看开车的孙铸,开始告状:“烈。”才叫了一声,罗
烈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对她摆了摆手:“可以别说话吗,我很累,想静静地休息一下。”
赛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的脸在路灯下若隐若现,看上去确实充满了疲惫之色。但是这
可以成为他不想听她诉说委屈的理由吗?她范赛尔,在他罗烈的地盘上被打,她要求一点关
心就如此的过分吗?一瞬间,被打的痛都比不上此刻的寒心,这就是她要与之生活,将托付
后半生的人吗?赛尔突然觉得此刻的罗烈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还不如一个与她没有任何关
系的外人——人家帕克王子至少还敢说只要她愿意,会为她砍下那人的手和脚,不管是真是
假,至少人家表示了一点诚意。而罗烈,却连听的欲望都没有。
赛尔一瞬间有些心灰意
冷,她这是在做什么?前一刻还相信的挚爱顷刻就觉得什么都不是了,爱是什么,罗烈是谁
,她在这里做什么,一瞬间都模糊起来。只觉得一切都是虚无的,她只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
“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可能晚点回来。”到罗烈的别墅,罗烈帮
她打开车门对她说。
赛尔默默地下了车,早先被扭到的脚踝还有些隐隐地疼,她还没顾
得上说什么,罗烈已经关上车门扬长而去。赛尔呆站了一会,看看身后灯火通明的别墅,竟
然没有了进去的勇气。那不是她的家,那只是罗烈的房子,她慢慢地在石阶上坐下,双手抱
着l露的膝盖,流下了从被打后一直强忍着的眼泪。
范赛尔无声地抽泣着。在这个罗家
盛开繁华的夜晚,在看着远处罗江别墅上空漂亮的焰火,在有些冷风轻抚的罗烈的别墅外,
她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孤独地为自己默默地流着泪。
谭天凡正在罗烈的别墅里等
着赛尔,等了半天都没见赛尔进来,他不由奇怪地打电话给罗烈:“烈哥,你不是说赛尔到
了吗?怎么没见她进来?”
罗烈也有些奇怪:“不可能吧,我刚明明把她送到家门前的
。”
“这样啊,那我出去看看。”谭天凡挂了电话跑出去,才拉开门就看见范赛尔呆呆
地站在门口。她的脸正对着灯,谭天凡眼尖地看出她的脸被泪水冲洗过,尤带着泪痕,肿胀
的左脸颊上竟然有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谭天凡呆了呆,心里第一个念头闪过的是难道是
罗烈打的?但他随即就否决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罗老大对赛尔的宝贝是有目共睹的,那人即
使再怒也不会下如此的狠手。
“赛尔,谁打的你?”谭天凡呆怔后心痛的要死。不同于
罗老大对赛尔的喜欢,他对赛尔的喜欢开始纯粹是爱屋及乌,后来就是真的把赛尔当妹妹一
样的喜欢,此时见妹妹一般的赛尔被欺负,是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的地盘上谁
敢打我?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赛尔冷笑着推开谭天凡,一拐一拐地走进去。因为生罗烈
的气,此时她看任何人都不顺眼,要不是太晚没飞机起飞,她早拿了护照直奔机场去了。
“帕克打的?”谭天凡跟着进来,问话时脖子上的青筋一条条如蚯蚓般鼓起,似在用力控
制着自己的怒气。
“帕克王子那样斯文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吗?我都告诉你是我自己撞到
的!”赛尔歇斯底里地叫完抓着扶手跑上楼。
谭天凡烦闷地在客厅里乱窜,忍不住又打
了个电话给罗烈,罗烈电话那边背景杂乱,谭天凡叫嚷着才能让他听到:“老大,赛尔的脸
让谁打了,你知道不知道?”
罗烈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僻静的地方,背景
突然就静了下来:“罗义。”
“罗义?你知道?”谭天凡的声音不觉又放大了。
“
罗义说他阻挡帕克带走赛尔不小心打到的。”罗烈解释。
“他妈的什么不小心,你没看
见,那绝对不是不小心,是故意的。”谭天凡怒了,他们不在时罗义经常挑衅他手下的兄弟
,他早忍他很久了。
“那你想我怎么办?”罗烈淡淡地反问了一句。对兄弟般的谭天凡
,罗烈是无话不说。
谭天凡顿时哑了。罗烈是家长,他总不能为一个女人就去惩罚自己
的大哥,这会让底下的兄弟寒心的。
“罗义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主动去锦华宫找我的。谭
天凡,有时我真希望我不是罗烈,这样我或者还可以为赛尔讨回公道。”罗烈说完挂了电话
。
谭天凡拿着手机有些木然地站着,许久,他转过身却看见了范赛尔站在身后。她面无
表情地看着谭天凡,静静地问:“罗义是谁?”
她都听到他们讲的话了?谭天凡苦涩地
回答:“罗烈大伯的儿子,罗烈的哥哥。”
范赛尔静静地站了半天,突然就冷笑起来:
“罗烈真是仁义,为了哥哥就可以委屈我!或者我也不该怪他,是我自己不了解你们世界的
规则,错误地闯进来,才发现我并不适合。谭天凡,你告诉我,我该知难而退吗?”
谭
天凡看着她,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句适合的话来劝解她。
第二天早上,范赛尔等罗烈离
开去继续张罗婚礼后续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径直去了机场,搭飞机离开了罗烈的故乡。
赛尔离开时,谭天凡并不知道,他正找昨天在罗江别墅里的保安们询问昨天赛
尔被带走的事。在他的严厉问下,在场的保安如实地讲了昨天发生的事,详细到罗江怎么
调戏赛尔,怎么打怎么踢赛尔都淋漓尽致地表演了一番。听得谭天凡是怒火中烧,脸暴青筋
。连一起去的任义也是直眉瞪眼,连声说:“罗义这次做得太过了,太过了。”
谭天凡
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离开,等回到罗烈别墅时,听到保安们说范赛尔不顾阻拦走了,顿时就让
他气懵了,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那报告的保安一巴掌,怒吼道:“我不是让你们紧跟着她吗
?都他妈一群饭桶。”
任义拉住了他:“天凡,别激动了,我们赶紧去机场,或许还能
栏下她。”
谭天凡坐上任义的车,边掏出手机打给自己在机场的朋友,让他们帮拦截赛
尔,那朋友一口答应。可等谭天凡他们赶到时,这朋友却一脸抱歉地等在门口,见到谭天凡
就两手直摊:“对不起了谭哥,我尽力了,范小姐坚持要走,我也没办法。”
谭天凡瞪
了他一眼:“我不是叫你绑也要留下她吗?”
朋友苦笑:“一般情况下我会照你的吩咐
去做,但有帕克王子在场,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
“帕克王子也在?”谭天凡有些狐
疑,难道赛尔真的和帕克是老相识?
“是啊,帕克王子是范小姐的朋友吧,他们乘同一
驾飞机离开了。”
谭天凡和任义面面相窥,呆怔了一会,沮丧地返回。
“谁把这消
息告诉烈哥,你还是我?”回去的路上,任义苦笑着问。
谭天凡同样也是苦瓜脸:“我
说吧,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
“烈哥会很生气吧!”任义自言自语。
谭天凡却忧
心忡忡地说:“我现在是很担心赛尔,她现在的心情碰到帕克,又不知道帕克的真面目,就
像小羊落到了狼口里,前途堪忧啊!”
经他一说,任义也担心起来,但还怀了一些希望
:“赛尔不会那么傻跟他走吧?”
谭天凡苦笑:“那女人的脑子奇形怪状,一会儿精明
得连烈哥也骗不了她,一会儿又幼稚得连小孩都可以骗她,我怎么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
任义陪着苦笑,过了一会叹口气说:“其实也不能怪她走吧,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顿
,还是在烈哥的地盘上,还不能出气,换谁也受不了啊!”
谭天凡歪着身子斜瞥他一眼
,唇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现在你知道做老大的痛苦了吧,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还得露笑
装大度,烈他也不容易啊!”
任义点头感叹:“是不容易,他为这个家族付出了那么多
又有几人看见呢,人人只知道问他要钱要权,谁知道他背后的苦楚呢!”
谭天凡苦笑:
“看这样的形势,烈哥想三十五岁退休的愿望估计要落空了!”
任义哈哈笑道:“那你
的结婚梦想岂不又要推后了?”谭天凡说过要等烈退休才会考虑结婚的事。
谭天凡自嘲
地笑道:“结不结婚无所谓,反正只要烈哥不退休我就一直跟着他。”
任义收敛了笑点
点头:“烈哥人挺好的,对我们也挺照顾,我也没想过离开他。哎,你有没有发现小伍那小
子这段时间以来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谭天凡笑了:“那小子在谈恋爱吧
,不知道是不是网恋,一天有空就对着电脑发呆。”
“哦,这样啊,呵呵,好像第一次
见他谈恋爱啊!”任义不在意地笑了。
谭天凡敢发誓他把范赛尔走了的消息告诉罗烈时
,他脸上有很长时间的表情都是木然的,他能看出这消息对罗烈的打击,但却依然忠实地转
述了帕克和赛尔一起离开的话。然后又讲了赛尔被打的详细经过,整个过程罗老大除了脸色
有些铁青,鼻孔不断煽动外几乎面无表情。
“我知道了。”讲完后,罗烈点点头不做任
何评价地走开了,这多少让义愤填膺的谭天凡有些许的失望。理智上知道罗烈确实不能做什
么引起内讧的事,感情上却多少有点咽不下气的感觉。矛盾!他打了一阵沙包才舒缓了些郁
闷之气,庆幸自己不是罗烈,不必做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
罗烈独自一人却来到了罗家
后山的最高处,默默地,迎风独立地站着。山下可以俯瞰到罗家全园,不能清楚地看到也能
想到依然是热闹非凡的庄园。罗江为期三天的婚礼今天才是第二天,他却觉得仿佛已经办了
许多年,透支了他所有的精力和体力,让他疲累得只想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