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太医捋着胡子说道:“乔乔是个好孩子,你们可别拖后腿。”
乔兴邦苦笑。
合着,长房还得靠一个孩子?
可想到回来前,岳母用嫌弃的语气说的同样的话,乔兴邦只能苦巴巴地摇头。
“乔家的情况不复杂,可老夫人毕竟是长辈,长房的人太犀利,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你们。乔乔虽然木讷了些,可孩子却是个聪明的,没你们碍事,孩子更游刃有余。”
虽然乔老夫人也是乔藴曦的长辈,可乔藴曦到底是入了鲁老夫人的眼,乔老夫人有顾忌,为了乔锦雯,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拿乔兴邦和谷靖淑做筏子,只要他们不掺和,乔藴曦应付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虽然不知道乔乔的目的是什么,可总归是为了长房,你常年在外,要是长房没个能立得起来的人……”
点到为止,乔兴邦也是个聪明的。
北院。
薛桃黑沉着一张脸坐在东次间,乔四爷心虚,借口酒还没醒,继续睡觉去了,乔熠和乔锦雯陪着薛桃。
之前,乔老夫人在东院偏院兴师问罪的时候,乔熠是不在场的,跟着族长处理前面的事。后来,送走了客人,他一个人不方便到东院,遂先回了北院等着。
薛桃一行人回来后,他立即到了主院。
听着乔锦雯愤愤不平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乔熠沉吟了几秒,“娘,三儿,你们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蠢货突然开窍了呗,”乔锦雯不以为意地说道,“回了一趟朝天门,居然学聪明了。这次,她可是带了不少人回来,那沈嬷嬷可是她外祖母身边的人,厉害着呢,我看啊,这段日子,教了蠢货不少。”
“恐怕没那么简单。”
“哥,你什么意思?”乔锦雯问道。
“娘,三儿,你们不觉得,长房一家回来后,都是乔乔在主事吗?”
“就她?”乔锦雯轻佻地说道, “谷靖淑都没把长房理顺,那个蠢货哪儿来的本事?沈嬷嬷确实有能耐,可蠢货学到手的能有多少?就她那点资质,还不是被沈嬷嬷摆布的。”
薛桃却想了很多,“熠哥儿说得有几分道理。就说今儿这么大的事,谷靖淑和你大伯都没有出面,任由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在那里大放厥词,他们就不怕传出去对死丫头的闺誉有影响?他们这么做的依仗是什么,目的是什么?还有,今儿你们祖母的意思,你们也看到了,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那是蠢货运气好!”乔锦雯不平地说道,“若不是祖母忌惮侯府,哪儿轮得到她在那里指手画脚!娘,我咽不下这口气,那个蠢货仗着鲁老夫人的偏宠,眼里哪儿还有我们四房,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我可不想被她压着!”
“怎么可能,”薛桃鼻音重重地说道,“只是暂时的,鲁老夫人在京城,哪儿有空管一个几面之缘的孩子?不过是因为死丫头救了她,她得做做样子,等着吧,温太医前脚一走,死丫头没了依仗,看你祖母怎么磋磨她!她现在蹦跶的越厉害,到时候死得越惨。你们大伯马上就要到川北去了,长房就剩下孤儿寡母的,出了什么事,你大伯受不了打击,没准,很快就随她们母女去了呢!”
乔锦雯眼睛一亮!
乔熠皱眉,“娘,这样不妥吧?怎么说也是长房,大伯在锦城还是很有威望的,大伯娘和乔乔真要出了事……”
“她们母女本就身子不好,生病很正常,没熬过去也很正常。好了,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有你们祖母在,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是坐渔翁之利吧。
“今儿的事,你们祖母会有交代的,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你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过几日,你和睿哥儿还要宴请同窗,你姑姑都和死丫头说好了,到时就在她的画舫上举办,这事,娘会和你姑姑商量,你先回房休息吧。”
对这些事,乔熠确实不担心,反正,到时候长房的那些都是四房的。
待乔熠走远了,薛桃才重重叹了口气。
“娘,放心吧,大伯娘不会留下白姨娘的,祖母不会让她这么做。”
乔锦雯明白娘亲的烦恼。
“娘知道这事儿不怪你爹,可……”
乔四爷对薛桃很尊重,给足了她嫡母的脸面,不管是在乔家,还是在外面,她都是十分有威望的。
乔四爷越是对她独宠,她眼里越是容不下半点沙子,今儿,就算乔四爷是被人暗算的,她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得慌。
“好了,娘自有分寸,你操心这些做什么?这段日子,你不要去招惹那个死丫头。”
“是,娘。”心里万分不甘,可乔锦雯还是委屈地应下了。
出了主院,乔锦雯愤恨地走了两步,突然一脚踢向路边的石子。
“小、小姐恕罪!”一直提心吊胆的杜鹃突然跪下。
后面的两个丫鬟机警地退后了两步,注意着周围。
“恕罪?你又没犯错,需要本小姐恕什么罪?”
杜鹃脸色惨白,“是奴婢办事不利,坏了小姐的大事,请小姐恕罪!”
乔锦雯阴恻恻地笑着。
杜鹃不要命地磕头求饶,“小姐,奴婢、奴婢也是吓着了,没想到里面会是四老爷,奴婢一时没了主意,所以、所以才……小姐,请您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