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啊!
“胡说八道!”白姨娘挣扎着朝连翘扑去,却被身边两个粗使婆子使劲拉着。
“你继续说!”龚嬷嬷冷冷地说道。
“白姨娘在东院这么久,老爷只到她屋子里歇了一次,这样下去,白姨娘怎么能怀上?白姨娘担心没有完成老夫人交代的任务,没有价值,所以才孤注一掷,买通奴婢,要奴婢下药。奴婢贪白姨娘的银子,所以就答应了。借着小姐要奴婢送醒酒汤的机会,把药下在了醒酒汤里。不过……”连翘话锋一转,“那碗醒酒汤是老爷喝的,四爷连边都没沾到。据奴婢所知,四爷是没喝醒酒汤的。”
“醒酒汤里没有,或许别的地方有,”乔老夫人偏袒地说道,“你能把药下到醒酒汤里,就能下到别的地方。”
“老夫人,”抱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连翘现在说话很有条理,不仅逻辑清楚,还不卑不亢,仿佛换了一个人,“那药只有那么一点,为了确保效果,奴婢都下在了醒酒汤里。再说,奴婢在厨房只动过醒酒汤,别的概没有动过,老夫人不信,可以找厨房的人对质。”
“你胡说!”白姨娘挣扎了两下,见挣脱不了束缚,只能别扭地抬起脑袋,两只胳膊被粗使婆子压着,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老夫人,奴婢从来没有买通过连翘,更没有要她给老爷下药,她冤枉我!”
“哦?连翘为什么要冤枉你?”乔老夫人巴不得东院乱,乱了才好,乱了,她才能浑水摸鱼。
“是夫人!老夫人,是夫人要陷害我!”白姨娘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说道,“老夫人,您让夫人给奴婢开脸,夫人不乐意,虽然让老爷进了奴婢的屋,可大半年的时间,老爷只在奴婢的屋里歇了一晚,夫人处处防着奴婢,不给奴婢机会。奴婢未能给长房开枝散叶,到时候,老夫人势必会为奴婢试问。奴婢失了宠,失了老夫人的支持,这东院还有奴婢的立足之地吗?年关的时候,夫人和老爷带着小姐回了渝州,现在,老爷眼看着要到川北去了,夫人防着奴婢,所以要赶在老爷出发前,把奴婢打发了,于是,今儿就利用连翘,陷害奴婢。”
“陷害你?你想多了吧?”乔藴曦不和规矩地插话了,“我娘是东院的主母,更的乔家的当家主母,她不准你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再说了,你凭什么肯定我父亲去川北会带上你?给你承诺了?”
“没有,可是……”
“你看,我父亲没给你承诺,祖母也没下令要我父亲带上你,你哪儿来的自信,会跟着我父亲去川北,我娘亲为了阻止你,故意陷害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娘亲陷害的?你在东院这么久,还没看清自己的位置吗?”
“小姐,奴婢知道您看奴婢不顺眼,可奴婢是老夫人赐给老爷的,是贵妾,也算半个主子。”白姨娘悲愤地说道。
“你也说了,半个主子,我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乔乔!”乔老夫人听不下去了,“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
“祖母,”乔藴曦一脸凝重地说道,“今儿发生的事比较特殊,四叔是长辈,白姨娘是东院的人,我父亲和娘亲出面都不妥,关系到四叔的脸面,说多了会伤兄弟情谊,影响几房的关系,所以乔乔才越俎代庖,确实不和规矩。乔乔也是豁出去了,所以说话比较直接,也是想证明四叔的清白,还东院一个安静。白姨娘是祖母赐给父亲的,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祖母。若是白姨娘品性不端,有心人牵扯上祖母,连带着祖母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所以乔乔认为,还是查清楚得好。”
不等乔老夫人发作,乔藴曦继续对白姨娘说道:“你说,是夫人陷害你,查一查药粉的来历就知道了。你也别说什么夫人身边的人多,夫人不用亲自出马,先把人查出来,再看她是受了谁的指使。”
“乔乔!”乔宁黛紧张地叫住了乔藴曦,“这么大张旗鼓的,事情闹大了,丢的还是乔家的脸。”
“五姐这话就错了,”乔藴曦固执地说道,“今儿来了这么多人,可能大家都知道了,要是不弄清楚,不给大家一个公开的结果,外面的流言只会对四叔不利,对四房不利。白姨娘不过是个贱妾,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四叔不能有污点。二哥才考上了童生,要是四叔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整个四房都会被牵连。到时,影响三姐的亲事是小事,影响二哥的仕途,影响乔家和乔家一族,责任谁来承担?就是祖母也承担不起!”
乔老夫人心里一凛。
她光想着在东院浑水摸鱼,却忘了外面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就算不知道当事人是乔兴业,可稍微有心的,一打探就会知道,藏是藏不住的,这可关系到乔熠的前途,乔锦雯的亲事。特别是被镇远侯府的人知道了,鲁老夫人对乔锦雯有了成见,乔锦雯以后进门了,日子怕是不好过。
被乔藴曦有心地带走了思路,乔老夫人不多想了些。
“老夫人,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不怕查!”白姨娘突然改变了态度。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乔老夫人有了几分慌乱,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还没细细分辨那不安来自何处,杜鹃又出状况了。
之前杜鹃一直魂不守舍,乔锦雯以为她是在配合着演戏,其实是被屋内的情形吓到了。